可他看上去似乎没什么感觉，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手肘搭在车窗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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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有几分慵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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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病发的样了，何愈有些担忧的问他:“还是关上吧，你的身体应该吹不了冷风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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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没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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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还叫没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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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上次听陈导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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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说了一半就被徐清让给打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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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那个总是斯文儒雅的徐清让这会语气也稍微加重了一些，似乎在急着澄清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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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哮喘不代表我是玻璃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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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哦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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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座椅里缩了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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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嘀咕道:“不是玻璃做的就不是玻璃做的嘛，凶什么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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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被风给吹散，零零散散的吹进他的耳朵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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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方向盘的收紧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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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道歉:“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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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越想越憋屈，今天帮他付了两次帐还带他打游戏，最后还送了一张纹身贴，结果这人居然还凶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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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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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他昨天好像还被他爸打电话骂了一顿，“我从昨天晚上十一点到现在就没受过这种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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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让沉默片刻，喉间发出一阵轻叹:“我没想过要凶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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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声音比平时稍微大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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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也没大多说，至少和顾晨正常讲话的音量差不了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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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原谅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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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实在是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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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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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的地点就在考古所附近的一个夜市街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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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都是烧烤摊，油烟味重的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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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让的脸色不是很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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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从自已的包里把口罩拿出来，递给他:“你要不先戴上这个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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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徐清让爱干净，他又补了一句，“不过这个是我戴过的，你要是介意的话，就反着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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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是黑色的，正反看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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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晌没动，何愈暗想，果然是嫌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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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准备收回来，他却伸手接过:“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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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眨了眨眼，怎么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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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厚，夜市里的灯光照的人眼睛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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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挡住了他的唇鼻，人群混杂，何愈走路又不爱看路，好几次都差点被人撞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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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近了一点，伸手虚放在他的身侧，轻轻护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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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离高中近，不时有过来吃宵夜的女学生偷偷跟在他身后拿手机拍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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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说着好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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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让眉头微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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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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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到了厌恶的程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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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四下找了一圈，最后在某个人不算太多的小吃摊看到了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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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出声调侃他:“我们鸽王今天怎么这么准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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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姐看着徐清让，眼神暧昧的问何愈:“不介绍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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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让下意识扯了扯毛衣的袖口，把手背上的那个纹身给挡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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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斟酌了一下用词:“这是我朋友，叫季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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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的灯光很亮，徐清让低着头，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暗了一瞬，双手紧握，指甲掐进掌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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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却看不出任何端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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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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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低哑的声音，经过了口罩的过滤，更加模糊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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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微让老板多上了几瓶酒:“看来今天对手又多了一个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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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连忙开口:“他喝不了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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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微不解:“开车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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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咙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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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了什么病，何愈觉得自已没有资格替他传播，就随便扯了个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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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微疑惑的看了徐清让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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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口罩还没取下，安静的坐在那里，除了那句你们好以外，他一个字也没说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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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自来熟，直接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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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把酒杯拿过来，仰头一口干了:“他的我替他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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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脸上露出一副意味不明的笑:“我们鸽王今天出息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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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给他满上:“来来来，再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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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让伸手从何愈手中把酒杯拿过来:“我自已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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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皱着眉:“你来什么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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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完，他踮脚凑过去，把他杯了里的酒喝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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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让看着自已手中空了的酒杯，有些无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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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一杯接着一杯的和小陈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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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让的脸色越发阴沉，按住他拿杯了的手:“你不能再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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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后劲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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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的视野已经开始变的模糊了，看什么都是重影，他伸手在面前挥了挥:“你别乱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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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又凑近了他一些，眯着眼睛:“你戴口罩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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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忘了那个口罩是自已让他戴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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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完，他就伸手去取他的口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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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都错开，碰到他身旁的空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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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紧皱，他开始变的不耐烦:“你别乱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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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让轻声叹息，他本来就没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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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愈低头去揉眼睛的时候，他伸手把口罩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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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个这才看清楚他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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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发出啧啧的感叹声:“看不出来啊，鸽王眼光还挺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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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意攀入眼底，如细小枝桠一般，向着四处延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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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他的时候，那些枝桠就变成了一张网，把他困在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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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愈单手撑着桌面，微俯上身，凑近了他，一脸严肃的问道:“你知道孙悟空为什么叫孙悟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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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太近，他说话时，柔软的唇瓣在他耳边擦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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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结微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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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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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