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翕轻哼一声:“懒得跟你计较。这个陶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以前就是个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小叫花,是前几个月认识了一个姐姐,是这个姐姐教她读书识字的。也就是说,这孩子满打满算,不过念了三四个月的书。你还觉得这孩子简单吗?”
“什么?你说什么?!”苏木的眼睛瞪得比听到“苏叶”两个字时还要大,“这孩子统共才念了三四个月的书?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没在诓我?!”
“不是都说了么,我骗你作甚?”公羊翕嗤笑一声,“考试后,我亲自去问了那孩子。这些事情都是陶溱那孩子亲口告诉我的。我看那孩子神情坦然,不似作伪。若是只念了几个月的书,能写出这样的文章,也恰好说明这孩子是真的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苏老头儿,咱们书院这次可是捡到宝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苏木听了这番话,也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显得兴奋异常:“这孩子,说什么也得弄到咱们崇文书院来!包吃包住,倒贴银子也得把这小子弄过来啊!当初文国公府出了个文琼羽就把大家稀罕成什么样儿了。现在咱们崇文书院有个陶溱,好好教,保证是个文琼羽也比不上一个陶溱!以后这孩子学的好了,保不准弄他个左相当当呢!”
“哎哎哎,苏老头儿,过了啊!”本来公羊翕听着苏木在那里说这些事还觉得挺好的,结果谁知道这老不休的越说越离谱!那当朝左相的位置能拿来开玩笑嘛?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嘴上连个把门儿的都没有,一天到晚就知道胡咧咧。
苏木才不管这么多:“张榜,张榜!我要给这孩子写在榜首!宁家那个臭小子,可真不如这个陶溱!若是陶溱生在宁家,恐怕现在的成就足可以把咱们两个老家伙比下去了。”说着,苏木就铺开早就备好的红纸,要把陶溱的名字写在第一个。
“去!别抽风!”公羊翕一把夺过苏木手里的毛笔,“我说苏老头儿,你能不能有点儿正形啊!人家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这嘴上一大把毛儿,怎么办事还是这么不靠谱!”
“我怎么了我!”苏木梗着脖子,质问,“老公羊,我发现你当了这个院长以后,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哈?要不要出去打一架?我告诉你,别看老子头发白了,这拳头可还没老呢!”
公羊翕从年轻的时候就最怕苏木犯混,他这个混劲儿一上来,就跟那街边儿做苦力的糙汉子没任何区别。“行了你!”公羊翕喝道,“一大把年纪了,做事就不能稳重一点?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什么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文琼羽身后是文国公府,谁敢动他?这个孩子背后有谁?若是真的让有心人知道他身怀异能,他还活吗?”
被公羊翕这么一声呼喝,苏木也冷静了下来,蔫儿蔫儿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公羊翕收起红纸:“先不急着写。张榜的时候给这孩子放在最尾。若是旁人问起,便说看这孩子年纪小,颇有前途,算是破格录取。你可千万不要说漏嘴了!不然你可不是在帮这孩子,是在害他!”
“反正都是咱们崇文书院的学生没跑儿。”苏木撇着嘴说道,“你决定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你是院长,我是副院长。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公羊翕根本懒得理他。这个苏老头儿,从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得理不饶人,没理嘴上还不饶人,反正他是一点儿亏也不肯吃。这里行不通,总要在别处找补回来。想让他认个错儿,简直比登天还难。不然他也不至于和自己的亲弟弟苏叶,把关系搞得这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