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斯年听了这话,不由得哑然失笑:“你这个小家伙儿,人这一辈子哪有无欲无求的?就算是那些出家做了和尚的,也未见得真的就六根清净。有求便有苦,这话不错。可你可曾听过还有一句诗‘三十三天觑了,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害了,相思病怎熬?’这句子,你可听过?”
陶蓁蓁摇了摇头:“这倒是未曾听过。可有出处?”
“佛家传说,须弥山的正中央有一天,四方各有八天,共三十三天。在三十三天之上,正是离恨天。”宁斯年道,“而四八四病即为四肢百体四时之病。离恨天高,相思病苦。这种苦,乃求不得之最苦。”
陶蓁蓁这下子有些似懂非懂了,三十三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似乎这世间的男女恩怨痴缠,乃是最要人命的吧!
“瞧我!”宁斯年忽然轻笑,“你这小小年纪的,我同你说这些作甚?世间男欢女爱乃是人伦大道,真等你到了那个地步,自然也就懂了。现在为这些个不见影子的事情争执烦恼,何苦来由?你还是趁着大好的年华,多念些书才是正道。”
陶蓁蓁吐了吐舌头:“还不是师兄你先提起来的。你即说了,那我回去便要好好瞧瞧那三十三天,四百四病去!免得师兄你又拿我年纪打趣消遣。”
“你呀!”宁斯年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你这张嘴,快赶得上副院长了。半分亏都吃不得。一个男儿,怎的口齿如此犀利不饶人?”
陶蓁蓁这次倒是没有接话,她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她本就是个女儿家,为了念书才女扮男装进了这崇文书院的。若是叫人发觉,那不得被书院清退啊!看来今日倒是学了个乖,以后少说话。多说多错,少说说错,好好念书,才能对得起姐姐。
“哟呵!宁师兄,您在这儿啊!”
远远的,一声谄媚的寒暄传来。陶蓁蓁和宁斯年抬头,却见两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打远处走来。
崇文书院今年只招了他们这一批寒门学子,大多来这里念书的都是世家门阀的公子们。他们这两拨人平日里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贵公子们一向不会屈尊降贵,和他们交往。倒是有寒门学子上赶着巴结的。不过他们两个并非是那类趋炎附势之徒,往日里跟这些公子哥并无交集。今日他们怎么会找上宁斯年呢?
陶蓁蓁心头疑惑,抬头看向宁斯年。却发现宁斯年的脸上隐现愁容,似乎发出了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