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是从地下室往上冒的……看样子是起火了。”</p>
“起火了？怎么会起火, 有人纵火？”</p>
这一下子，谁也坐不住了，办公室里不断有椅脚在瓷砖地面上摩擦的刺啦声, 此起彼伏。有人起身往外走，有人交头接耳。</p>
一位有经验的老警员满面愁容道：“看样子是人为纵火。而且麻烦的是, 地下室发生火灾，扑救难度相当大。从建造图纸上看, 这间酒吧的设计又是地道式, 巷道窄长, 出入口也少, 导致气流不通。而且荒废那么多年了，消防设备不知道还有没有用。”</p>
王队一拍桌子，从嘴里喊出一声：“难不难这火都得救！”</p>
另一边。</p>
[你别冲动啊……]系统光是看邵司开车，它都觉得瘆得慌，[开那么快找死啊！刚人顾延舟飙车的时候你说的什么来着，不要慌。]</p>
邵司抿着嘴巴，嘴里还留有刚才的烟味，闷着，泛上来一点苦味。他任由系统不停地在那边逼逼，硬是没说一句。</p>
[跟你说了别急，我这边都没有感觉到什么波动, 没波动就保准没事。]</p>
[说了没事了啊，果然爱情让人失去理智。]</p>
[……邵爹你今天怎么那么呛呢？怎么说都说不听。]</p>
等车头跟‘阿军理发店’店标平齐，邵司这才猛地一脚踩下刹车，直接踩到底。刚才开得太快，刹得也快，他整个人都随着车身颠簸, 手紧握着方向盘，愣是被颠得清醒两分。</p>
邵司低垂着头，两侧发丝滑落到眼前，挡住了视线。</p>
他手指关节先是绷紧，然后缓缓松开。</p>
“闭嘴，别烦了，我下车看看。”</p>
说着，邵司熄了火，拔出钥匙，推开车门。</p>
原本潜伏在暗处的警力已经出动，他们打算破开后门进去，消防车也在赶来的路上。浓烟不仅没有消散，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远远地看上去，像是这条街道上方聚集了一片腾飞的乌云。</p>
……</p>
在消防车赶来之前，紧急搜救任务进展并不顺利。</p>
“报告组长，没有找到人。”</p>
“区域2也搜查过了，没人。”</p>
“……”</p>
“再往里头走走不了，烟雾太浓，进不去。”</p>
小组长抬起手腕看时间，明明这么冷的天，他鼻尖上全是急出来的汗，正要说什么，余光看到身侧某个人影。</p>
他看过去，只见那个身材清瘦的男人靠在车边，风大，从那人单薄的毛衣里钻进去。毛衣被风吹得贴在他身上，勒出他细瘦的腰——看着都觉得冷。</p>
小组长想说的话在嘴边打转，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他本来想说：按照目前这个情况，形势不太乐观。</p>
大约七八分钟后，消防车来了。</p>
身穿制服的消防员一下车就开始利索地进行一系列扑救工作，长长的水管盘在地上，出水的那一端被人提在水里。</p>
[你没事吧？]</p>
系统安静了一阵，又觉得不能放任他这样下去：[大佬，您说句话？]</p>
邵司皱了皱眉：[说什么？]</p>
他又帮不上忙，不能随便乱动给人家添麻烦——不然他早就冲进去了。只能憋屈地等在外边儿，要是顾延舟出来，他也好第一时间看到他。</p>
他之前都没发现，他居然被顾延舟吃得那么死。</p>
系统沉默两秒，继而道：[给你说个故事？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会沦落成现在这样吗。曾经我也曾经叱咤风云啊，你们民间话本里的黑白无常基本上就是以我为原型来的，这样想想是不是觉得我很牛逼。]</p>
邵司心不在焉：[嗯？]</p>
系统：[你很好，满心满眼都是男人，连我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也吸引不了你了。]</p>
[……]</p>
邵司抬手揉揉眉间：[那你说。]</p>
系统：[哼，我不说了。]</p>
[……]邵司放下手，也不追问，只道，[哦。]</p>
[换个话题，你之前给我的线索人物，是徐桓扬。但是静下心来，越想越觉得这个人奇怪。]邵司刚才除了想顾延舟，还一直在想案子的事情，他道，[他这样一个人，有个杀人犯给他当声替，他还能继续若无其事地继续当他的歌神。]</p>
这心理也正常不到哪里去。正所谓会咬人的狗不叫，在这整件事情里，他太被动了。如果他是徐桓扬，他如何能容忍这么个炸弹就在自己身边？</p>
系统道：[可他表现得很正常啊……？]</p>
邵司微微眯起眼：[就因为他表现得太正常，所以才说他不正常。]</p>
[所以您有什么高见？]</p>
邵司坦言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还没想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