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这一日,林阳归来,刚刚苏醒过来的骆婉,顾不得自己的虚弱,早早便等在门口,天下来客也第一次宣布全天歇业,只为了等待林阳回归。
当马车被夹道迎接的人群送到天下来客的门口,骆婉双眸之中,泪水却是滚滚而下,她脚步踉跄,向那马车缓缓走去,若非有着小弟搀扶,恐怕都要跌坐在地。
刚刚行至马车面前,苏菡萏便自其中掀帘而出。
一人抬头,一人俯首。
四目相对之间,苏菡萏瞬间闪过一抹心疼,看到骆婉那面色苍白的模样,顾不得车夫取下的马凳,便直接从车辕上跳下,一把将骆婉搂在了怀中,声音颤抖“婉儿,姐姐对不起你!”
林阳是她苏家借走的,却没能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她深感亏欠了骆婉。
泪水宛若断线的珠子决堤而下,瞬间便沾湿了骆婉的香肩,骆婉身体虚弱,几乎全部都挂在苏菡萏的身上,也是泪湿双颊,紧咬双唇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怨气。
骆婉是一个十分恬静的女孩子,待人接物皆是温柔至极,便是对于一些醉客,都是耐心以待,从不露出冷面。
能让这个温婉善良的女孩子,都生出怨气,可见这一次大哥的受伤,对她而言是何等的煎熬,良久这才出声劝慰“姐姐无需自责,这也是预料之外的事情,这一段时间感谢姐姐对大哥无微不至的照顾,接下来便交给婉儿吧,姐姐赈灾舟车劳顿,便不留姐姐了,大哥在哪里?交给我们来照顾吧?”
苏菡萏听得骆婉的话语,略微失神,心中却是瞬间滴落下来,在她看来,骆婉断然是极为不满了,是在下逐客令,她轻轻松开骆婉,随后面露一抹惨笑,说“林大哥就在车上,现在还没醒过来,姐姐回去收拾行礼,过来与你一起照顾林大哥!”
“姐姐忙碌,这边婉儿一个人就够了!”骆婉此时只想快点看到大哥,故而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却是将苏菡萏给伤了,苏菡萏面色更惨,却是咬牙说“我这就回去收拾,届时我会给房费,林大哥一日不信过来,我便照顾他一日!”说罢,苏菡萏转身上了后面一辆马车,径直离去。
在伙计们的帮助下,将林阳抬进了天下来客,其中许多围观的人,也自发地上前帮助。
一楼拐角处,一件收拾得十分温馨的房间内,林阳被那些伙计小心翼翼放在床上,随后骆婉便将他们赶了出去,让骆宁取出一些钱财赠与那些出手相助的人,骆宁自然照办。
立于床边,骆婉看着那面色比自己还要惨白的林阳,胸口缠着一道道绷带,完全就像是在包粽子一般,眼泪再度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丫头是真的太喜欢哭了,不管是开心还是伤心都喜欢哭。
她取过小凳子,坐在床边,伸出手抚摸着大哥的心口,抚过大哥干燥的嘴唇和脸颊,刚刚止住的泪水,再度忍不住的流淌而下。
伸手轻轻握住心上人冰凉的手,骆婉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一根根扎透了一般,痛彻心扉啊。
过了许久,或许是她自己本身便体力不佳,加上看到大哥这般模样,更是心力交瘁,陪着林阳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握着心上人的手沉沉睡去。
苏伦回到金陵,并未休息半分,当即便开始了一系列的动作。
由于两万禁军到来,弥补了灾后重建的空缺,最早来到江苏的三千金鳞卫也终于得到了稍稍的休息时间,被苏伦带回了金陵。
而此时被带回来的,还有一位熟人。
金陵府衙,苏伦稳坐高位,南宫望第一次被苏伦从那明镜高悬的匾额下的位置上拉了下来,亲自开始审理案件,南宫望本想着反抗一下,但又想到苏伦手中那便宜行事的圣旨,顿时就气馁了。
三千金鳞卫并未回到临时驻地,而是直接来到府衙门口,安静伫立着,整条街都被堵死了。
苏伦翻看了近一段时间,南宫望处理的各种案件的卷宗之后,便直接看向南宫望,问“南宫大人,这报案已经好几天了,大人可有查到任何的线索?”
“不曾,案件发生在江浦县,案件应该由江浦县地方官员处理!”南宫望此话说得倒是有些理直气壮,面对苏伦倒也是怡然不惧,说话不卑不亢!江浦县虽说是金陵府的下辖,但平素里的政务,应该由当地县官处理,除非对方原告将案件上报到金陵府衙,否则上级官府,非特殊情况,是不得随意插手地方官的政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