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大年初四,街道上依旧冷清,但终究有些人流了,也有了一些生机,这时候的天气还算寒冷,大年夜的晚上下了一场雪,这几天都还没有彻底融化。
林阳依旧带着柳如是给他准备的足以以假乱真的面具,关键是这家伙根本不安生,按照他的说法,藏着掖着没啥意思,招摇过市,人家才不会怀疑。
唯一有点不好的就是,他要扮成一位有些驼背的老人,走路都不能太过顺畅,这是一个让他很难受的点。
其次,他要模仿老人那种沙哑低沉的声音,对于没有专业学过发声训练的他,还是有些难的。
因此,他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只是经常在林府外面闲逛,而林府对四周的一些邻居的解释是,骆婉的远方亲戚,倒也没有引起人的怀疑。
这一早,林阳起床之后,和往常一样,跟骆婉苏菡萏用过早餐之后,便拄着一根拐杖走到了秦淮河边。
租了一艘花船安静的享受着生活。
约莫辰时末,林阳在花船上忽然听到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不久之后,便听到有人大喊着什么,但隔得远却是没听清楚。
“船家,麻烦你把船靠岸一下,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般动静?”
林阳用那苍老的声音喊了一句,却听那船家哈哈一笑,说“老爷有所不知,这是我们大夏的昌王来到金陵了,所以现在是在驱散围观百姓呢!”
这时候,许多官员出行,阵仗大得离谱,王爷出行,那阵仗只会更大。
“怪不得如此喧闹!原来是正主终于来了,大过年的赶路,不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真亏这家伙能做得出来这种惨绝人寰的是?也不怕被绿帽吗?”林阳心中微微一动,暗自悱腹了一句,良久方才向船夫轻声询问说“船家,你是如何知道昌王要来的?”
“我们这些人,虽说就只会划船,但消息最灵通也是我们,来往商人频繁,我们获得消息也更快一些,两天前我们的船队之中的一些船夫,便已经在长将那边看到了昌王辇船,估摸着应该要来这边,让我们提防着哩,担心我们谁家的娃娃年幼无知不识趣触怒了王爷!那时候就大祸临头嘞!老爷还是不要去凑热闹的好!”船夫小声的说,这时候私下里谈论皇亲国戚,可是犯罪的事情,若非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这名船夫也不会提醒他。
这船夫只是给人家打工的,帮忙划划船,他自己可买不了船,也交不起船税,只能给人打工,每天六十文,是个彻头彻尾的农家人,心思也算淳朴。
林阳出手比较阔绰,租下这一条画舫,还随手给了他十几个大钱的打赏,他自然不希望林阳因为胡乱冲上去惹怒了王爷的王驾。
敲锣打鼓一直持续很久才才停下来,所过之处,许多街头百姓,都不敢抬头正视,而是纷纷双手交叠于额头之上,跪倒了黑压压的一片。
这是见皇帝才要用的理解,而这时候大多是揖礼,那些读过书,有些学识的人都只是避居一侧行礼,而唯有百姓,生怕自己出了一丝差池,所以便普遍采用跪拜的行事。
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等车队经过之后起身。
在这些百姓心中,他们把姿态放到了最低,明明不需要大礼参拜的,我给你大礼参拜的崇高礼节,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是昌王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再说了,在昌王看来,早晚有一日,这个跪拜大礼,将会是为自己专属的,所以便也心安理得的受了。
他也不担心有人会告发他,百姓对王爷行跪拜大礼,实在是有些越线了,可他完全可以推脱,这是百姓自发的行为,与自己无关,也无所谓。
有心人想要攻讦于他,也有适当的理由。
官员来到当地,一般都会安排在驿站,但昌王和一般的官员不同,苏伦作为江苏的行政主官,便将其安置前朝的一处皇帝的庄园之中。
苏伦领衔江苏官员前来觐见,南宫望庞誉等人都在。
但这些人都没有对昌王行跪拜大礼,皆是以揖礼作为基本礼节,苏伦高唱“昌王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反正就是一大堆场面话说完之后,便让昌王休息了,然都没给昌王发飙的机会,便直接快速的退了下去。
昌王本来是想给苏伦等人,尤其是南宫望和庞誉一个下马威的,但哪知道居然被苏伦来了这么一出,这一下子,就算是他都只能干瞪眼,最后在苏伦等人离开的时候,便只能要求这些人明天再过来,他要宣读圣旨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