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明她什么错误都没有犯。
奚忘罕见的沉默了,她的眼睛里慢慢聚集起了怒意,仿佛一头鬃毛燃烧着火焰的狮子。
走廊瞬间安静的仿佛没有了任何声音,鹿鸣只能听到自己疯狂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分外煎熬。
她望着视线里奚忘那纯白的裙
摆,不舍与恐惧一层又一层的叠加起来。
她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路长军说不定昨天回家就把自己的房间改成了路佳宝一直想要的玩具屋。
一只小小的手颤抖着伸了出来,鹿鸣揪着奚忘的一角衣角恳求道:“奚阿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可是,鹿鸣的这个动作非但没有引来奚忘的垂怜,反而让她蹙起了眉头。
奚忘讨厌别人与她这样接触,更讨厌别人毫无征兆大家就来接触自己。
奚忘刚想要抬手将自己的衣角从鹿鸣的手里拉开,却看到了鹿鸣望向自己的那小脸。
那清澈乌黑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染红了眼角跟鼻尖,一颗颗的坠在地上,像是破碎的珍珠。
鹿鸣的每一颗泪珠都带着可怜。
每一个表情都写着恳求。
我见犹怜也不过如此。
奚忘怔了一下,那欲抬起来的手最终也没有抬起来,反而不动声色的将眼睛里的狮子藏了起来。
“谁告诉你我要赶你走的?”
冰冷的声音落在鹿鸣的头顶,却像是春日里融化的冰块融化在小姑娘的头顶带来丝缕暖意。
鹿鸣不敢相信的抬起了头,挂着泪珠的眼睛里装着一个模糊的奚忘。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影响,鹿鸣觉得她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柔和了。
“那个……那个佣人阿姨……”鹿鸣哽咽着回答道。
奚忘方才缓和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不是你的什么阿姨,也不要听她胡说。”
鹿鸣怔了一下,眉间夹着委屈,也夹着惊喜。
这算不算是奚忘对那个女人的话的否定呢?
“项链给我。”
还等不及鹿鸣消化这句话,奚忘就将自己的手伸到了鹿鸣的面前。
鹿鸣忙将两条的银白链子放在了那精致的真丝手套上。
小姑娘刚刚经历了一场狂风骤雨,手还是抖,无意间就蹭到了奚忘的手心。
那掌心亦如第一次触碰时冰凉,却也柔软。
电流在鹿鸣的手指间一闪而过,小姑娘的身子瞬间就僵硬住了。
奚忘却仿佛没有察觉到鹿鸣
的这个无意间的动作,淡漠的收回了手,吩咐道:“去下面花园,摘捧花来。”
“好。”鹿鸣闻声忙点头,刚哭过的嗓子还带着颤音。
她听从奚忘的吩咐下了楼,在一楼的楼梯间碰到了许姨。
“许姨。”
“好孩子,不哭了。今天天好,花园里的花开的特别漂亮。可以多摘些来,也放到你房里。”许姨揉着鹿鸣的肩头安抚道。
她刚到楼下,只依稀听到了奚忘的最后一句。
许姨的手掌比王姨还要软些,将小姑娘惊魂未定的心安抚下。
鹿鸣点点头,独自一人朝后花园走去了。
二楼走廊里,奚忘注视着鹿鸣离开主屋朝花园走去,眼睛里的狮子跃了出来。
她对刚上来的许姨吩咐道:“把家里那只雕金花的玉瓶给章先生送去,告诉蔓言,我去不了了,那边的事情由她全权处理。”
“让今天王姨拨到鹿鸣房间做事的佣人到书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