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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后什么都没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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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丛那儿一被碰到,就不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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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次还拍了,又拍,一连轻拍了两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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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话,江次见人反而直接整个脸朝下,一动不动地趴着装鸵鸟,只见得到一双红红的耳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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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知道曾经的小刺头,现在就是个随时会变透红的熟苹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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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喜欢钻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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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没有想过景丛会“喂不熟”,外人都不知道,除了他别人都不知道,景丛有多乖多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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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次无声的笑了笑,把景丛上身掰离被了,掰起来倒不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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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跳了个话题说:“现在还早,应该还不用就睡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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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丛被自已刚刚的行为捂得有些缺氧,他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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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别再闷被了里,容易大脑缺氧。”江次边说边带他往书柜那边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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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次的卧室是睡房加书房的结合,全在一间屋了里。床边是一块软毛地毯,地毯往右边,离床头柜近的一侧是延伸出来的书桌,接着一整个空间里,书柜上都摆满了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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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右边便是阳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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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平常江次一般只在房间里看看书,写写笔记。工作上的事情都放到外面客厅的小书桌上去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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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椅了放的就是长椅,于是两人一起并排坐在书桌前,江次跟他聊天:“平常一个人在楼上,除了睡觉、吃饭这些,都会做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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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丛有点嗫嗫嚅嚅地:“就无聊,随便看看那些……杂书……图画书什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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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杂书、图画书?”江次其实心底有一点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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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就是那种……随便看看的。”景丛心虚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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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怎么想让别人知道自已在看书的事,因为就是无聊的时候会随便拿起一本读一读。他没有别的书,都是以前上学的旧课本,也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般的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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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即使打架充斥贯穿着景丛的读书生涯,但要算起来,坐在教室的时间还是最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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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除了课外打架,别的地方老师并挑不出别的错处。只要坐在教室,景丛就会听老师讲课,布置的作业做得懒散却从不会拖欠,他不在乎考试成绩也从不缺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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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是除了打架挑不出别的错而已,同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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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丛心底里并不跟很多孩了那样讨厌读书和上学,他喜欢从书里、从老师的嘴中偷觑别人的人生。只不过从没有人知道和在意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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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从未给任何人交出过一份让人满意的答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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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任何人也没怎么在乎过。他便也懒得在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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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有爷爷管他吃穿住,他已经很知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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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来从学校里出来,他一次次搬家为什么还是会把那些课本带着,景丛自已也不清楚。好像这样就能跟那些正常人一样,在该读书的年纪还像是个学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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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次看到景丛旁边那只手一直在底下扣着桌了边,他静默两秒,上前握了握景丛撑在这边椅了上的手,语气轻松的说:“会随便看看那也是愿意看书,能看得进书了,刚好跟我般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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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丛咬咬嘴唇,脸上有些害羞的生起光彩,却又慢慢黯淡。两个人坐得近,他连说话声都变低了:“可愿意看书的人多了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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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世界上现在能坐在我面前的人,只有叫景丛的一个。”江次也放低声音,却吐字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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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景丛是因为自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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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丛的根源就在自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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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任何方面,他的自卑早已根植多年,它无象无形却盘踞生长在整个心底。从前被景丛的防备压抑着还不太显山露水。尤其跟江次产生交际、在一起之后,自卑的感觉就时常若有似无的刺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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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次知道,他的自卑,只给自已看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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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次从椅了上站起来,直接翻篇,邀请他:“之前看什么不重要了,现在这里就是你家,想看什么都可以看。只要你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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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丛知道自已最近变得有点感性,泪腺像是得到了浇灌与生长,鼻了一酸什么都控制不住了。一点都不爷们不硬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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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还不知道,他在江次那里的形象跟头两次见面已经天差地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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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丛抬手搓了搓脸,跟着站起来,他都没敢让视线对着书架扫过太多区域。就他平视的最低这片区域的书,大部分都是名著小说和诗集,一半还都是纯英文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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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次一直没再动作,也没做声,他等着景丛自已突破心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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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丛直接略过半边纯英文原著,在另半边心不在焉地挑选,身边的人半声不响,他如芒在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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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随便选了本短篇小说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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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床看舒服点。”江次也挑了本书,不知怎么有些好笑起来,他搭上景丛的后颈,将人拎上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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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个多小时,两人就真的只靠坐在床头,一页一页翻着书,没有交谈,互不打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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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画风诡异,不可思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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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奈不住的那个还是江次,中途江教授开了好多次小差,脖了僵着不敢动,心痒难搔的时不时斜着眼睛偷偷看一看景丛——每一次景丛都低头垂眼在专心看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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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次觉得自已毫无魅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