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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命里杀劫带来的杀戮欲望，还有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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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欲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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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他迫切需要一个发泄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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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谁都好，杀鬼杀妖杀魔，甚至是……杀人，杀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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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谁都好，只要是杀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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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剑光暴起，剑压四散，裴吟之飞身入了恶鬼妖魔中间，手握剑柄，一剑一剑地、亲手将他们杀死，砍成碎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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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面无表情地看他们复原，再被自已剑剑诛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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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复原，再诛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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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重复了不知多少遍后，裴吟之的眼瞳已经变成了骇人的血红，他好似已经麻木，握剑的手在发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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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这些好似已经不能令他满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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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没有鲜活的生命，算不得屠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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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生了一种诡异的欲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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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活的人，被鲜血的红刺激，他心里的那种屠戮的欲望好似才能得到纾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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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在这时，浓雾深处传来了人的恐惧哭喊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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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轻，很细微，但在这死寂可怕的夜里却异常清晰，尤其是对于此时的裴吟之来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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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光顿住，后抬眸，循着声音，拿着惊霜，眼眸毫无焦距地往前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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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脚步声和剑刃划地的声音刺耳地在夜空飘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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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吟之离那些人越近，耳边的声音越大，他神识的清明便会又消一分，直到后面他站在那群可怜的人面前时，神志已几近全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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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涟漪的眼眸像是一汪被深埋在冰雪之下的湖泊，于是乎，他慢慢举起了长剑，再落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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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清醒一点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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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冲天的嘶哑吼声令裴吟之的剑顿在半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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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昭昭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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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赶慢赶，终于是在这关键时刻到了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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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落地，便察觉到了裴吟之周身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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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高洁如雪，现在却……满是血腥，甚至还沾染上了不该属于他的魔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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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都魔怔了失了智一般，甚至还朝那群被妖怪帮助的人类挥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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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想杀了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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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妖魔啊！那是人……”颜昭昭只能撕裂嗓了吵朝他大喊，以期能让他神志恢复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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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辜的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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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吟之的背脊陡然僵住，挥剑的动作停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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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见势便想要捏一个疾行法诀，快速到他身边阻止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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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颜昭昭捏了诀后，他的路一下便被挡了，他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黑压压的阴影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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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在颜昭昭来的这刻，扑向裴吟之的妖魔恶鬼全都停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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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脖颈咔擦咔擦地响着，身下却未动，脑袋直接从前面转到后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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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不过倏忽之间，他们发狂一般地扑向了颜昭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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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昭昭当即看到便欲召唤灵剑御剑而走，可谁知这些妖魔厉鬼先他一步将他团团围起，地面霎时显现出一个巨大的血色光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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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而已，颜昭昭，还有这群厉鬼妖魔全都消失在了这光圈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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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周当真是恢复了诡异的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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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吟之不知何时转过身看到了刚才那场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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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瞳的红色渐渐变浅，发白唇瓣张了张又闭上，最后还是艰难地，断断续续地喊了他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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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