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亲眼见着路渝的模样,路青舟好似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瘦瘦小小叫她师姐,说药好苦的同时又乖乖喝完朝她笑的孩子,心口都泛起疼了,哪里还会真的与她计较。
“好了,之前的事我不与你计较了。只一点,宁安是个好孩子,我不要求你待她多亲近,至少要把她当作自家人相处。你若是觉得别扭,可以把宁安看做是我的徒弟,你的师侄。”
路渝撇了下嘴,在路青舟的注视下勉强点了下头。
路青舟轻斥她道“你点头没用,说话!”
路渝抱着路青舟的手蹭了她两下才开口“她出生后,你和青言都只关心她,不在意我,我不开心。”
顿了顿,又重重强调“很不开心!”
一旁静候着的侍从们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是瞎子聋子――没见着一向清冷的府尊难得的撒娇样子,也没听到那句好似与自己女儿争风吃醋的话。
路青舟用空着的手拍了拍她的背,微微一笑“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要听准话。”
三人一起长大,各自性子都颇为了解,路青舟现在就是要她端正态度,路渝见糊弄不过去,只得答应“好吧,我对她好些就是,暂时让她当你的徒弟好了。”
亲手养大的孩子被人嫌弃了,哪怕嫌弃她的人是她亲娘,路青舟也有点不爽。
对着路渝眉头一皱,开口道“你要真嫌弃宁安,我就去跟长老们说,把她记到我的名下。这样一来,你不用觉得隔应,还能省了长老们念叨让我找徒弟的废话。一举多得,挺好的。”
路渝把头一撇,坚定的回了她俩字“不要!”
“那你就对宁安态度好些,我赶了老远的路,现在陪着你在这院门口也站了许久,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么?”
小家伙赶了二十多天的路,她就在天上飘了二十多天,人不累,心累。
特别是那要被收为亲传的孩子,让路青舟更觉心烦。
路青舟从一来就听到院里传出的稚涩练剑声。她们修剑道的,对剑的感知熟悉到了骨子里。光是听剑声,就可知道里面练剑的人有多高,用了多少力,方位与姿势是否准确,他的注意力又在哪里。
里面那人练起剑来还没宁安两岁时的顺畅,这就是根骨还行?
路青舟看着路渝,面上似笑非笑。
没时间去前庭,倒是有闲心指导小孩练剑,她倒是要亲眼看看那孩子有何不凡,能入路渝的眼,还能让她连她师姐都不要了!
路渝见她笑得越发灿烂,就觉得心颤。路青舟平时很少跟人计较,但若是计较起来,轻易不会罢休,路渝只求她真的不在意之前的事。
路渝念头转了几圈,还是觉得心里没底,抱着路青舟再次为自己要保证“师姐,你说了不和我计较之前的事的。”
“嗯,说了。”
这语气平淡的样子,一听就知道还是要计较了。路渝再接再厉,继续说“……我答应你,我之后保证乖乖的,师姐你真的莫要与我计较。”
路青舟斜了她一眼,淡淡道“那你说说,因何事耽搁了?”
“江承当时真气走岔,我才为他梳理好经脉不久,你就来了,我自然就没来得及去迎接你……们了。”
路渝的话在路青舟的注视下,声音越说越小,底气慢慢的就没了。
这不是初练,也不是突破的,九流境界那点真气还能练走岔呢,路青舟只觉得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