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蘅一愣,顾不得心头的情绪,跪在二人面前道:“陛下,今日之事都是因为臣女而起,臣女自愿代兄长和谢将军受罚!”
五十大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哪怕谢忱武将之躯,怕也要被打的皮开肉绽,更别提陆诏了。
“陛下。”皇后突然跪地道:“此事本就是那些僧人的错,都怪臣妾糊涂,险些冤枉了陆二小姐。谢将军和陆大人也是一世情急,既已没收了兵权,不妨从轻发落?”
皇帝正准备开口,江月沉突然道:“陛下,您忘了贫僧所言,近日忌见血杀生。”
皇帝闻言一顿,虽然心底还是愤怒,倒也没继续追究下去,今日若能收回谢府一半兵权已经够了!
陆蘅看向江月沉寡淡的眸,心中冷笑了声?
他这算什么意思?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儿么?只可惜,她再也不需要他半分护佑了。
陆蘅道:“陛下,谢将军原本是说,哪怕臣女是太子殿下克星的前提下放了臣女,方可交出谢府一半兵权,可此事既是一场误会,这兵权理应还是谢府的。”
皇帝闻言,面色瞬间阴沉无比,他九五之尊的权威不容许区区一介庶女在他面前造次,哪怕这个庶女如今是他名义上的义女。
“谢忱私自带兵闯宫,朕未治他的罪已是格外开恩了,这里哪有你区区一介庶女说话的份!”
“阿蘅,别说了!”
陆诏在身后小心提醒,虽说今日谢将军此举令他万万想不到,此刻陛下显然已经怒了,陆蘅若再说下去,非但救不了谢忱,若是陛下怪罪,保不齐还会牵连陆府。
陆蘅却固执道:“此事说到底都是因为臣女而起,谢将军和兄长擅闯皇宫都是因为我,既然这位高僧说,陛下如今不宜见血杀生,那臣女便自愿领罚,如此一来,臣女就是死了伤了,也同陛下没有半分干系。”
皇帝看着陆蘅,神情仿佛再看一只蝼蚁:“就凭你,也敢同朕谈条件?”
莫说五十大棍,就是这庶女死了,一条贱命罢了,哪里比得上谢府一半兵权?
陆蘅笑笑,突然抽出一旁侍卫的长刀,架在了颈间:“既然如此,臣女今日若是死在宫中,谢将军便不算带走了臣女。”
“你敢!!”谢忱神色大变,语气中透着股警告。
老皇帝的脸色果然一变,倒不是怕她死,可谢忱居然因为她做到这份儿上,皇帝不敢保证,若她死了,谢忱会不会做出什么欺君罔上的事来,而且江高僧也说,他近日不宜见血,不宜杀生。
可,谢家的兵权仿佛一块到嘴的肥肉,他又怎甘心见它就这么飞走了?
气氛僵持不下时,皇后突然来到了皇帝身边,悄声说了什么,皇帝一双老眼落在了陆蘅身上,又看了看目光死死盯着陆蘅的谢忱,神色变的意味深长了起来。
只是此时这二人各怀心事,谁也未曾注意到。
皇帝突然摆了摆手道:“罢了,此事说到底不过是一场闹剧,朕今日就算要罚,总也罚不到你身上,谢将军和陆大人今日动了如此大的阵仗来接你回去,江高僧也明着暗着的替你们开脱,朕若是再不放人,怕是说不过去。”
皇后连忙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谢恩!”
陆蘅收了手中的剑,同谢忱陆诏谢恩后,身后的谢忱突然对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