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离了谢府,沦为阶下囚,才恍然明白过来昔日在谢府时他被保护的多好。
那些愤怒,不甘,以及偶尔同谢忱闹脾气,都显得格外矫情了起来。
早知道刚才在多用点力气,将那个娇贵的皇子摔骨折,躺上十天半个月好了,一宝心想,弯腰拎起了地上的刀,对着草坪重重砍了下去,脑中浮现出的,却是嫂嫂平日里耐心的教导和叮嘱。
泰山崩于前岿然不动,待到他日百山轻。
这是嫂嫂陪他练武时,坐在一旁练字随手写下的一句话,此时却仿佛给了他面对千军万马的勇气。
不知道嫂嫂在府上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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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迟告诫完陈梁兴和谭政二人如何教导一宝后,谭政没忍住道:“陛下这步棋走的甚好。”
攻人先攻心,这谢小公子如今,怕是被陛下牢牢拿捏住了。
宋景迟抿了口杯中茶,但笑不语。
这主意,还真不是他自己想的……
不知道舒青珩同谢夫人那里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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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蘅这段时日同舒尘之间虽然时常有些往来,可舒尘始终保持着君子风范,在外人眼中,他们二人之间早已污浊不堪,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实际上舒尘这数月来连陆蘅的手都未曾牵过。
这日,天气晴好,陆蘅看完府中的账目后,准备将库中的东西清点下。
因为这段时日心神俱疲,陆蘅本就纤细的身子瘦了一大圈。
舒尘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我都同陛下说,将谢小公子从牢中放出来的,虽然还被关在宫中,但陛下不会亏待了他去,你就不能休……”
息字还未出口,舒尘猛然想起她休息下来时,也就是像具行尸走肉般发呆,还不如忙碌时,好歹看起来有几分生气,思及此,舒尘有些烦躁的闭上了嘴。
已经过去将近四个月了,陆蘅还是这样子。
最初他只是以为,陆蘅是一时接受不了,但她心智坚定程度远超其他人,每每受到伤害或者打击,总能以最快的方式自愈。
之前她不是也喜欢过江月沉么,江月沉出家做了和尚后,也没见她伤神太久。
这次谢忱严重些,再也回不来了,她伤心难过都是应该的,可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哭大闹,平静的可怕,只是偶尔会发呆,舒尘便以为她只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走出来就好了。
毕竟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谁都接受不了,相对比之下,陆蘅这样已经很好了,尤其是她开始接受他的帮助,舒尘还以为,她再尝试着接受他。
可是一转眼的功夫,已经四个月过去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再软弱的人,过去这么久也会将伤口往心底埋,开始新的生活,可一向心智坚定异于旁人的陆蘅却还是这副鬼样子,每日拼命找事情做来麻痹自己,实在找不到事情做了,便处于一种放空状态。
更令舒尘愤怒的是,他逐渐意识到了陆蘅的不对劲,她仿佛早就看出了他的目的,将计就计,再反过来利用他去劝宋景迟,先将一宝放出来。
这种认知令舒尘愤怒不已,他们二人曾是彼此间最重要的存在,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的阿蘅会算计到他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