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子,身着金色百花烟雾凤尾裙,裙边绣着金色并蒂莲,站在殿前,目光轻柔的看着两位宫女展开的这幅金色锦绣,薄唇微微上翘,轻弯出一道欣赏韵味的弧度。
大洛帝国数千年来,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站的像她那样高,从来没有一颗心可以像她那样骄傲,也从来没有一位帝王像她这般,洒脱!
她是当今大洛帝国的王,昔日七公主,洛灵帝!
宫女所展开的金色锦绣之上,书写的正是秦风在风雅阁的哪一首惊为天人的琴萧合奏曲谱,《笑傲江湖》。
只见洛灵陛下纤纤玉手一挥,两位宫女收好金色锦绣,放于金玉案前,悄声退下。
陛下走出兴庆宫,目光遥望大亲王府所在的西北方向,自然自语的轻声念道:
“九霄麒麟降凡尘,万古消沉撼神州,有趣,不是说这小家伙变白痴了吗?”
天净山道观。
法云观在山岚深浓的山顶上,气魄恢宏的庙宇盖得古色古香,庄严肃穆。
观内,以八卦为形的大殿之上,左右两侧悬挂着两副字画,左侧书“清静无为”;右侧写“离境坐忘”
通南子手持浮尘,恭敬的站在大殿之上,殿前三个蒲团草垫,盘腿坐着三位清瘦的布衣道人,中间为首者是一精神矍铄的鹤发老者,仿佛被红尘蒙蔽的浑浊眼珠,却透着一股能看透人心的眼神。
天净山道观本事清修之地,此刻法云观内,却响起了琴萧合奏之声。
通南子神情严肃的问道身旁青衣童子:“这首《笑傲江湖》,真是秦风所谱?”
青衣童子不语,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通南子神色透着疑问,转身对观中静坐的三位布衣道人说道:“秦风这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怎么可能有这才气,突然通窍了?”
为首的鹤发老者摇了摇头,沉思片刻说道:“当年秦风出生之时,秦宇请来了神算子卜先生,为其子算了一卦,卜先生说秦风乃麒麟之子,并留下了“九霄麒麟降凡尘,万古消沉撼神州”的命言。”
“一江湖骗术,当不得真。”通南子听闻,不以为然回应道。
“哎!”鹤发老者一声叹息,目光看向通南子,含沙射影的说道:
“天净山道观,乃凡尘一清修之地,讲究清静无为,修身养性,魏南,少和皇家之人往来,当今陛下,虽是一女子,但绝非等闲之辈。若非她心软又顾忌亲情,否则那些扰乱朝纲的几位王爷,怕早已被尽数诛灭。”
通南子一拜,口中应答道知晓,然而心中却并不认同,鹤发老者仿佛早就看透他的心思,故而才有了先前一声叹息。
同样的一幕,京城北的宇文丞相府、京城西的军策府……都有消息传来。
第二日辰时,秦风再度醒来,酒后头部的昏沉感觉让秦风心神疲惫,睁眼后,晕红的帐幔外,透着柔和的日光。
秦风起身环视一周,这檀香木床的斜对面是一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靠近竹窗边,花梨木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纸上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用笔轻柔、细腻。
雅致的房间内,处处流转着属于女儿家细腻温婉的感觉,这是一间闺房。
闺房的左边用一个屏风隔开了,隐约可以看到一张琴和一道人影。那婀娜多姿的人影,正是萧梦迎。
昨日星空塔楼遭遇,仿佛就是一场梦境。这种被玩弄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秦风的目光变得阴冷。
整理好衣物,秦风掠过屏风,萧梦迎含笑静静站在一旁,一幅任君踩尝的俏模样。秦风神色淡然,将其视若无睹,径直朝着楼梯口走去。
“秦公子留步,昨日醉酒,未能与公子寻得人间欢喜之事,如果公子愿意,可随时来迎院寻我,小女子定会好好招呼公子。”萧梦迎微微欠身,对着即将离去的秦风说道。
秦风闻声停下脚步,转身对着萧梦迎抱拳回礼,也不言语,便下了楼,离开了迎院!
萧梦迎立于二楼竹窗,目送秦风离去,随后拿出一张宣纸展于花梨木桌子之上,写下了一首曲谱。
贴身紫衣少女来到萧梦迎身边,只见萧梦迎将刚写下的这曲谱交给少女,语气幽然的说道:
“昨日我和秦公子谈论了一夜音律之道,共同谱下了这首《凤求凰》,秦公子对我相敬如宾,无半点非分之念。”
紫衣少女轻轻点头,拿着这首《凤求凰》,退出了柳院。
清晨,日光暗淡,星隐不现,月仍未沉。晓风拂过,竟然下起了晨雨。
晨雨弥漫,秦风脚步零碎,踩踏着雨留积水,朝着大亲王府走去,雨滴冰冷,扰乱心境。此刻大洛京都映入秦风眼幕,恰似洪荒猛兽,一不留神,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