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自己败象已露,殷怀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心下一横,伤敌一八百,自损一千,不惜以一条手臂的代价,想要换殷怀玺一条手臂。
当时他觉得,殷怀玺此人深不可测,如今他双腿恢复了,对北狄来说,是一个可怕的威胁,断他一条手臂,也能挫一挫他的威风气焰。
没想到,竟然失败了。
殷怀玺颔首“甚好!”
哈蒙断了一条手臂,狄军不敢耽搁,如潮水一般退去。
幽军气势大震,“咚咚咚”鼓声震天,宛如雷鸣,战士们欢“嗷嗷嗷”的声音,险些连敲声都盖过去了。
殷七连忙上前扶住了殷怀玺“少主,您伤得怎么样了,军医已经候着……”
“无事,先回吧!”殷怀玺无奈瞧了手臂一眼,长长的伤口从肩膀下面,一直到手肘部位,若是再深一点,这条手臂大约就废了。
这下麻烦了。
他原是想,以最小的代价,赢了这场比斗,所以一踏上演武台,脑中的算计就没有停过,却还是低估了,哈蒙这等身经百战的老将,在察觉自己算计之后,不惜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要废他一臂。
手臂是没废,可伤得这样严重,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
这要让小姑娘知道了,指不定还要怎么生气,哭鼻子,想一想都觉得头大。
殷怀玺紧蹙着眉,交代殷七“我受伤的事,暂时不要告诉窈窈,只说哈蒙身体不适,交易会谈延期。”
眼下已经是六月中旬,哈蒙断了一臂,至少要十天半个月,等伤势稳定下来了,会谈才能进行。
关乎利益,会谈也不会一蹴而就,双方拉据,也需要时间,才能达成共识。
会谈结束之后,双方第一次正式交易,大批的物资,就更要慎重其事,彼此双方也都要进一步试探诚意,还要花时间,才能达成共同利益。
这一折腾下来,莫说是七月,就是八月也未必能回去。
殷怀玺脸都阴了。
殷七准备了布条,将伤口勒紧包扎。
少主能赢过哈蒙,这其中的算计远没这么简单。
老王爷和哈蒙交战多年,少主打小就将北狄的对敌手段,摸得一清二楚,甚至还想出了克敌制胜的打法。
无论是出刀速度,还是角度,诡异刁钻,全是冲着狄人的薄弱之处。
反观哈蒙,与少主第一次在狭裕关,狭路相逢,就被少主一鼓作气,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七零八落,溃军而退,不仅摸不清少主的路数,对少主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一时穷于应对,不慎遭了少主的算计。
是知己知彼。
这两年来,少主残弱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哈蒙他对少主的忌惮,多是表现在少主领兵、指挥、战术、计谋方面。
虽然少主的腿已经恢复,但是根深蒂固的印象,不是轻易能改变。
而且少主未及弱冠,不远及哈蒙身经百战,在哈蒙眼里,少主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算有些领兵打仗的才能,但实力上肯定不如他多年来千锤百炼的身手。
哈蒙不可能想到,有些人是带着脑子打架,出招、速度、闪躲等一切反应,都能经过精密的算计,进行预判。
哈蒙轻敌了。
表小姐为了少主的安危,每一次少主远行,都要准备几十上百种香药,其中不乏一些迷香、毒香,神鬼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论手段哈蒙也不如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