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无关岁月,只关世间风月,经历的事情多了,一个人由内而外,自然而然就成熟蜕变长大。
殷怀玺既激动,又心疼“我该亲自去泉州接你。”
他留了一百精兵在泉州,自以为万无一失,却让她身陷险境。
自以为洞悉一切,自负执棋在手,大局尽握,可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万无一失,有的从来就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对虞幼窈,自负就输了。
“有你安排的人一路相护,也是有惊无险,”虞幼窈微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转开了话题“听三表哥打探的消息,入冬之后北境也不安稳,各地涌入了大批流民,北狄也不安份,边境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小规模战役,你不光要安置流民,还要带兵打仗。”
三表哥打探了不少消息,其中就包括边境战事。
“你也瘦了很多。”虞幼窈抬眸看他。
从前雍容矜贵的少年郎,也仿佛抽了条似的,又拨高了不少,身躯凛凛,多了一份英武伟岸的气势,鬓若刀裁,面庞突显出了刀刻一般的棱角,狭长的双眼,是一片化不开的深邃,却汹涌蕴藏。
他也变了许多。
便是站在她面前,就有一种鼎天立地的巍峨。
是支撑了整个北境的太岁神。
令她心中恋慕,也钦慕。
“虞幼窈,”殷怀玺轻轻挑起了她的下颚,眼里映照了她苍白、消瘦、憔悴的面容“我这条命是你救的。”
他听说西域有密教,婆罗门教的国王“毗那夜迦”残忍成性,心性成魔,释迦牟尼派观音去教化他。
观音采取种种手段都无法降伏毗那夜迦。
无奈,便化身明妃和“毗那夜迦”欢好,在观音温暖的怀抱里,“毗那夜迦”化解了一切恶,心中充满爱,终于皈依佛教,成为众金刚的主尊。
有时候殷怀玺也怀疑,虞幼窈身怀种种异状,甚至还有灵露这等玄奇之物,她是不是上天,派来拯救与感化他的活菩萨?
虞幼窈眼眶张大,看到殷怀玺向她靠近,殷红的唇,就悬在她的鼻子下方。
“按照我们幽州的规矩,你救了我一命,从后我这条命就属于你。”殷怀玺一低头,削薄的唇,碰上到了她如花一般的唇瓣,娇唇上细致又柔腻的唇纹,丝丝吐蕊,似有若无地幽香,在轻佻地撩拨了他的心弦。
殷怀玺倏然闭上双眼。
“你别,唔,”虞幼窈一下瞪圆了眼睛,殷怀玺用力抵住了她的唇,将她未完的话,挡在了紧贴在一起的双唇里。
不可思议的柔软,令殷怀玺陡然生出一种蹂躏欲,想要将这花唇,柔瓣,狠狠地吃进嘴里,用力捻碎嚼弄。
最终!
殷怀玺幽幽一叹,放过了她,将她揽在胸前“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可好?”
虞幼窈一下就愣住了。
倘若她不知道,殷怀玺已经过了长辈的明路,也许还会懵懂、犹豫,甚至是拒绝,可殷怀玺在离开泉州之前,偏偏就告诉了她。
令她心如蔓草,杂念从生。
离别之际,她羞颜初开,生出了女儿家的情思,将这情意包裹在酸甜适口的青津果里,隐藏在窖藏了十几年的女儿红里,也蕴在了那一曲《阳关三叠》里。
后来的三个月,她刻意不去想他。
可这个人,不需要刻意去想,便已相思便已经入骨。
吃饭、喝茶、弹琴、书法、看书……
每每想到他,唇儿轻轻一弯,便是离别也不觉苦,只觉得心中安定。
虞幼窈低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我自投罗网?”
殷怀玺是早有预谋。
在离开泉州之时,告之了他们之间有婚约,过了祖母和外家长辈的明路,令她抛开了礼数与教条,羞颜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