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幼窈想去问一问虞兼葭,她分明没有推虞兼葭,为什么父亲会认为,是她推了虞兼葭?
就算明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甚至还会继续惹怒父亲。
但是,小幼窈不想被人冤枉,不想让所有人认为,她是一个恶毒的人,不墙南墙,不死心,就算撞了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也要问一个明白。
哪怕这其实并没有意义。
可她从小就是一个固执又倔强的孩子,除了会对疼爱她的祖母撒娇卖乖,就算对虞宗正也没有服过软。
不被偏爱的孩子,要么自己为自己出头,撞得头破血流,至少旁人不会轻贱你。
要么委屈忍耐,卑微到尘埃里,任人践踏。
她的母亲是原配嫡出,她是府中的嫡长女,她凭什么要卑微、懦弱,任人践踏?
小幼窈一个人跑去了主院。
却在主院一个小院外面,听到了杨氏正在和身边的李嬷嬷说话“老爷从安寿堂里出来了吗?”
李嬷嬷连忙道“刚出来不久,这会儿回了书房处理公务,听安寿堂的下人们说,大老爷把大小姐狠狠地斥责了一顿,那声音是隔了老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可亏得老夫人还昏迷着,不然老夫人哪能乐意。”
她学着大老爷的口吻,鹦鹉学舌一般她将虞宗正骂虞幼窈的话,说了一遍。
杨淑婉被她怪腔怪调逗得,捏帕掩嘴“咯咯”直笑,笑得一脸幸灾乐祸“当真有老夫人护着,我就拿她没有办法?左不过一个丧妇长女,解决她的方法多得是,也就见她还有点用处,让虞清宁与她闹腾,两人鹬蚌相争,整日闹腾烦人,倒显得我们葭葭,虽然身体病弱,却是难得乖巧又懂事,聪明又可人,成了家里最出挑的姐儿,老爷难免要多怜爱几分。”
大户人家姐儿多,谁好谁坏,那都是对比出来的。
李嬷嬷深以为然“还是夫人高明。”
杨淑婉微微一叹“葭葭是个好孩子,只可惜被我这个当娘的拖累了身子,我总归是要多为她谋算一些,以免她将来被身子连累了名声和前程。”
也是她当初未婚先孕,为了延迟生产,喝多了保胎药,这才让葭葭得了弱症。
哪家会喜欢一个打胎里就带了弱症的病殃子?
这个病殃子,还需要用不少金贵药材养着,时间久了,难免就要遭人嫌弃,下人们也难免要嚼舌根。
府里人多嘴杂,难免有嘴碎的,姐儿们名声,起先是从府里传出去的。
李嬷嬷笑眯眯道“现在大老爷疼爱三小姐,嫌弃都冲着大小姐去了,下人们嚼舌根的对象,也都换成了大小姐,外人也只知三小姐体弱一些,再仔细养几年,三小姐身子也能越养越好,将来铁定能有个好前程。”
老夫人虽然是长辈,但大老爷才是一家之主,下人们惯会见风转舵,三小姐得宠,自没人敢嚼弄三小姐,再有大小姐衬托着,好名声那都是三小姐的。
杨淑婉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蹙了一下眉“对了,我听说,为姐儿们开蒙的女先生,时常夸赞虞幼窈?”
姐儿们三岁就要学规矩,顺带启蒙认字,五岁学文章、练字,七岁要学教条闺范。
李嬷嬷点头“是夸了几回。”
旁的不敢多说了。
杨淑婉冷笑了一声“什么有娘生,无娘养的下贱东西,也敢处处与我的葭葭争抢风头,也不看看,小命是捏在了谁的手里,改明儿你去打点一下女先生,告诉她,我们大姐儿,叫老夫人娇惯了性子,养了一身娇蛮跋扈,顽劣不堪的脾气,让女先生平时多【关照】一些,切莫惊动了老夫人,累得老夫人操心。”
她刻意加重了“关照”这两个字,语气里透了瘆人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