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基础虽然打得不错,可比起书院里其他学子,到底还是平庸了些,他能进书院读书,是托了大姐姐的福。
想到从前在府里时,三姐姐每次询问他的课业,口口声声都是在鼓励他,可眼里不觉就流露了失望之色。
想来大姐姐会很失望吧!
虞幼窈又笑“早前我不是送了你一套注书吗?里头道理大,你平常多研读一些,与课业互相鉴证,想来会有所获。”
注书是从前殷怀玺为她写的,有《四书五经》,也有《天工开物》,还有史学,拢共了十几本之多。
因为家里都喜欢,她使人抄录了几份,送给了家中的兄长弟妹。
虞幼窈顿了顿话“我送你上梧山学院读书,是因为闲云先生和湖山先生道理大,能跟着他们学一学道理,开一开眼界,涨一涨学识,也是好的,学业是自己的,你自己觉得获益,便是学到了。”
听着她字字恳切,语气再寻常不过了,虞善思半悬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善思,受教了。”
虞幼窈又考校了课业,她出题不算太难,却往往显得刁钻,需要学以致用,融汇贯通,灵活变化,才能解答。
虞善思算不上对答如流,却也算可圈可点,可见基础确实打得牢固。
虞幼窈还算满意,不觉露了笑容。
这也让虞善思心中一松。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近况。
虞幼窈说了这一路,从泉州到襄平城的见闻。
虞善思也提了,早前夫子带学子们去乡间扶犁亲耕,去观番薯育苗,去看柞蚕育卵等一些琐事。
之后,虞善思忍不住问“大姐姐,不知道,”他吱唔了一下,有些不安地垂下头,连声音也小了许多“京里怎么样了?”
虞幼窈搁下茶杯,也无避讳“京中还是老样子,虞府也还好,早前族里传了消息,虞宗正将江姨娘扶正了,三妹妹在族中庵堂里为祖母祈福,父亲对她多有照顾,时常送些金贵的药材补品过去给她补身。”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自问无愧于虞府任何一人,自然也能坦然提及。
府里发生的一应事,祖母没有刻意瞒着虞善思,虞善思也到了明辩是非的年岁,她不会费心去解释什么。
她只做一个嫡长女,一个世族女子,一个长姐该做的。
恰如其分。
不多不少。
问心无愧。
仅此而已。
她和虞兼葭、杨淑婉之间的恩怨,与虞善思没有关系,也不会迁怒到虞善思身上,虞善思心里如何想,也并不在她计划之内,她更不会去在意。
带虞善思来北境,固然有“感同身受”,不忍虞善思小小年龄,就毁了一生,但更多的,却是沟通她和虞氏之间,牵扯不断的关联,向虞氏族表明了,她虽然归了母族,却仍然心系虞氏的心意。
如此也能全了与族中的亲缘,外人也不会妄加揣测什么。
也许有人会觉得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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