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怀玺看着她闪躲的眼神“你为什么一直不敢看我!”
“才没有不敢看你。”虞幼窈倏然抬头,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不由吓了一跳,忙不迭就要后仰。
可她还来不及反应,一只大掌已经绕到了脑后,捧住了她的后脑,唇间不由一软,她眼眸不由一颤。
这时,她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叹息“乖,闭上眼睛。”
虞幼窈仿佛做事错的小孩,忙不迭地闭上了眼睛。
眼儿闭上了之后,她又觉得不对。
她干嘛要这么听话?叫闭眼睛就闭眼睛,仿佛很期待他、他……
虞幼窈脑子成了糊浆。
“没有不想要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低哑的声音“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虞幼窈愣了一下,这句诗是出自《诗经静女》,女子采了野外随处可见的荑草,赠给了相爱的男子。
男子由衷地大赞“洵美且异。”
认为荑草美好且珍异。
因为,荑草是女子跋涉远郊,亲手采摘来的,物微而意深,美好而珍异的是,美人相赠的深厚情意。
虞幼窈忍不住轻笑,殷怀玺有个毛病,越是紧张的时候,就越喜欢引经据典,仿佛这样更有说服力,更显得郑重。
从殷怀玺送她簪子,短短的时间内,他用了《定情诗》,来表达了送簪的情意,又用了《静女》,来表达收到回赠时珍重。
看来他也没有表现的那样淡定呢。
“虞幼窈,”殷怀玺轻唤了她一声,也觉得自己拾人牙慧,来表达对虞幼窈的情意,似乎有些不大好“这场姻缘,是我步步为营,苦心孤诣地求来的,迄今为止,我所有的谋算,都围绕着你,以你为先,不管是利益,还是心意,我们将不可分割。”
他步步为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上了一道又一道枷锁,一一斩断了,虞幼窈任何逃脱的可能。
他们之间纠葛的,何止是彼此青梅竹马的情谊?
何止于男女之间缠绵相爱?
更是整个虞氏,整个朝堂,乃至整个大周朝。
牵绊他们的何止于情爱?
还有牵扯不断的利益!
虞幼窈不由一怔,这才发现,早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就已经参与了殷怀玺的整个生活,包括他的仇恨,他的野心,他的抱负。
“虞幼窈,”殷怀玺低头看她,眼底一片幽邃“我等了你四年,才等来了你的真心托付,你觉得我不想要?!”
做梦都想要。
从前在虞府里,明明是那样亲近。
可当他真的想要这个人时,突然就觉得畏手畏脚,近情心却,仿佛全世界,都在阻挡他的手脚。
他能执刀在手,披荆斩棘,排除一切万难,将她推到身边。
可唯独对她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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