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结绳固定“香牌的彩绳,是用蚕丝编织,百根细如毫毛的蚕丝,绞制在一起,形成一根细线,再用五根相同的细线,编织成一股五彩绳,坚韧不易断裂,只需每隔一年半载,换一次彩绳。”
殷怀玺珍重地将香牌放进衣襟里,香牌贴着胸口的皮肤,轻巧又带了一点质感,仿佛有一种安定心神的力量。
瓢泼的大雨下了约半个时辰,终于停了。
湿透的外袍,也终于烘干了,殷怀玺连忙穿戴整齐,卷起山亭四周挡风的竹帘。
黑沉沉的乌云,已经散开,一缕缕灿烂的天光,从厚重的云层中泄出,顿时天光乍破,阳光透出,天地一片清明,仿佛洗礼了一般。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虞幼窈站在栏杆处,眺望远方的山岚,在烟水的缭绕下,仿若人间仙境。
在仙境之上,隐有七色的光彩透出。
渐渐地,那道隐隐约约的七色光彩,越来越清晰,虞幼窈瞪大了眼睛“十九哥,十九哥,你快看,那是虹,真的好美啊!”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山岚间的虹影,惊叹不已“《梦溪笔谈》里记载,唐代精通天文、历算之学的进士孙彦先曾言,虹乃与中日影也,日照雨则有之,果真如此。”
“虹”在民间俗称“龙吸水”,认为彩虹会吸干当处的水,是不吉利的,后来孙彦先论证了,虹是一种雨后现象,虹影渐渐出现在,文人墨客的诗文里,沈括在《梦溪笔谈》里,进一步论证了这一说法。
她向来喜欢看一些游记、笔谈之类的话本杂书,里头往往记载了许多,神异的自然现象与故事。
每每令她生心向往。
殷怀玺来到她身边,远方的虹影,宛如一座彩虹桥,从清晰到模糊,再到消失,也只片刻光景。
虞幼窈有些怅然若失,忍不住失望道“这么快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
殷怀玺笑道“回头给你画一幅《山亭雨后观虹图》。”
“真的吗?”虞幼窈惊喜不已,仰起头,眼巴巴地望着殷怀玺“你已经很久没送我画作了,今年端午节,虞园里的钟馗像,还是三表哥画的。”
从前过端午节,家里的钟馗像,都是殷怀玺亲手画的。
殷怀玺心中一阵内疚“这段时间,我一直奔忙在外,没有时间陪你,好在北境大局已定,以后我会多抽些时间陪你。”
虞幼窈眼睛一亮,笑弯了唇儿“我最近在读《道藏》,打算学一些风水杂学,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请【表哥】多多指教。”
风水杂学,看似玄之又玄,但自有一套论证,运用到调香制药之中,能达到相辅相成的效果。
她也没打算精研深究,只学一些基础的东西,也够她受用无穷。
“表哥”这一称呼,倒是勾起了不少,从前虞府,两人以“表兄妹”相称时,亲密无间的往事。
殷怀玺笑容一深“既是表妹所愿,我自然无求不应,无愿不满。”
大雨过后,山中泥泞难走,虞幼窈不得不遗憾地打消了,要玩斗百草的心思。
下午未时(13点),太子河要举办龙舟竞赛,殷怀玺答应了要陪她一起看,眼见时辰也不早了,虞幼窈只好跟着殷怀玺一起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