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面条已经坨了,上面精心摆放的荷包蛋貌似还糊了一半,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筷子,凤凌迟迟不敢拿起。老李的手莫不是受伤了?厨艺为何直线下滑?
见祖父迟迟不肯动筷,司辰脸上有丝不自然的红晕,他轻咳道“祖父,呃,这面条是我做的,您,尝尝看?”
凤凌“……”难怪呢!这,有点儿嫌弃怎么办?!
“哦,原来是阿辰做的呀,看样子就特别的~呃~独特”,凤凌假笑,然后拿起筷子,勉为其难地夹起一根。面条又粗又厚,像是面皮儿。凤凌庆幸,好在自己牙口还算不错,也曾经过过苦日子,再难吃的东西也还是吃得下去的。
在司辰期待的目光中,凤凌将面皮儿放进口中,用力咀嚼。
不过,虽然长相磕碜了些,但味道还是可以的,至少,能吃!能吃就行,凤凌已经放低了要求。他低头扒着面条。
司辰问他好吃吗。
凤凌没有抬头,只是不停地点头,好吃,很好吃。
凤凌眼睛红红的,臭小子真的长大了……
真是的,年龄大了,这眼泪怎么不受控制,总想往外流?肯定是屋子漏风,被吹的!回头得让人修补修补房子!魔头就要有魔头的亚子!
司辰微笑,真是个傲娇的老头儿!
这些年来,祖父一手带着半大的孩子,一手撑起诺大的凤家,风雨飘摇,路途艰险,他就这样撑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老人,司辰微愣眼角微红,竟从未发现,祖父已经老成这个样子了。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凤家家主,不知何时竟也已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皱纹满面,瘦弱无比。在自己心目中,祖父就是天一般的人物,可就这样伟大的一个人,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一个思念儿女的可怜老人。
夜里,司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南风国皇位之争,表面上是太子和二皇子之争,听了祖父的分析后,自己又细细思索了一番,其实或许一直都是南烨与南睿的较量。当年南睿虽然夺得了皇位,可是到头来,还是难逃一死。皇位易主,头上还顶着那么一大片绿,当真是令人咋舌。至于南烨,蛰伏了那么多年,虽然死了一个儿子,但是另一个儿子却成功登上了帝位……
何为成功,何为失败?
世事难料,世间可有永恒?
起起落落,无法预测,人生的意义何在?
司辰起身,拿了两坛酒,纵身跃上屋顶。
月色如水,星河灿烂。
酒入愁肠,倍感落寞。
“一个人喝闷酒?”是寒川。
“呶”,司辰递过一坛酒。
寒川接过,拔开盖子,酒味香浓,入喉辛辣。
“怎么了?”寒川挑眉。
“你的梦想是什么?”司辰忽然看向寒川。
顿了顿,寒川开口“也谈不上有什么梦想”,思索片刻,他继续道“守护凤家,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现在想做的。你为什么这么问?”他转头看着司辰,不免有些疑惑。
“不知道”,司辰摇摇头又喝了一口。梦想和责任,渴望平淡的生活,却又承担着守护家族的重任,注定了的,自己只能选择责任,这无法挣脱,也不能放弃。
寒川无语,却也没说什么,就在一旁陪他闷头喝酒。
“早些睡吧,明早起来练剑”,寒川揶揄道“一段时间不见,你有没有偷懒啊?可别被我比下去了!”
“那就试试”,司辰笑道。
“喂,冰块儿”,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女声,声音清脆奈何嗓门儿贼大,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怒意,是寒月。寒月即是杨晓月,寒江的姐姐,“不是让你等我的吗,你胆子肥了啊,居然敢放老娘鸽子,害我好找啊你!”说罢,寒月运用轻功,欲跃上屋顶。
闻声,寒川色变,酒坛子直接从手中滑落,滚落掉到了地上,就,碎了!
他‘嗖’的站了起来并对司辰道“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说罢,他运起轻功朝另一个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