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听乌龟说过,龟壳虽然非常厚实,而且磕磕碰碰没什么痛觉,但若要切断或是强行掰断则会痛不欲生,龟壳的感官连接着脊骨,只要想想脊骨被反扭断裂就能明白龟壳破裂的激烈痛感,因此乌龟大夫在正常情况下,绝不会舍弃这身厚重的铠甲。
现在算不算非常情况呢?当然不是,周围的犯人都能代替乌龟探索。
“怎么样?大夫?”疯子问道,“我觉得里头有蹊跷。”
“嗯……”乌龟沉思片刻,“白夭,你进去里面了?”
“没,我看到后就来找你们了。”
“的确像黑渊啊……”乌龟明明没见过黑渊,却像对黑渊了如指掌一样,用沉着地语气说道,“你们先进去看看情况,我再找更多人,直接把这儿挖开!”
跟来的几个犯人都很尊敬乌龟,其中一个矮个子自告奋勇先钻了进去。
“还没找到罗斯?”乌龟问。
白夭摇头。
“你到底找了没找。”乌龟不禁抱怨,“怎么寻到这种疙瘩处?罗斯可能在这吗?说起来,这房间是做什么用的?”乌龟挪动笨重的身子旋转一圈。
“不知道。”她早知道乌龟性格刻薄,懒得与他计较,更不会说出这个房间的用途。她脑袋虽然一直晕晕乎乎,但还没到分不清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的程度。“你们先看看吧,我不太舒服。”
这儿曾经回荡过太多惨叫和哀嚎,她不想再呆在里头了,等疯子他们探究出这个洞到底通向何处再说。
她没有等其他人回应,独自一人走上了盘旋的阶梯,出到外面。
空气中的血腥已经淡了很多,战争结束大概过去了两个时辰,云火的光芒弱了许多。白夭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她多出了很多疑问,想了想,最后去了天鸟坟场,她想看看疑似少昊帝的尸体长什么样。
抵达坟场却被告知,尸体已经烧干净了。
她落寞不已,自己跟随少昊帝这么久,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但她又有些怀疑,少昊帝其实根本没死,总跟在他身边的钦原销声匿迹或许是他还活着的铁证。
她在天鸟坟场上溜达了几圈。
判官早就消失不见,这里很快沦为人们庆祝胜利的场所。
她不愿看到故土被这些人糟蹋,只好回到圆筒房屋。
刚才在的犯人已经消失了一大半,连疯子也不见行踪,只有乌龟还昏昏欲睡地靠着墙壁,听到白夭下来的动静后,他才睁眼解释自己喝了太多,脑袋有些晕乎。
白夭没怎么在意,她问道:“疯子呢?”
“进去了。听他们说里面很凉,有个很大的空间,像是山洞。”乌龟被酒精麻痹得打不起精神,他猛地眨了眨眼,说道,“过会儿会有很多人,我们打算把这儿挖开。”
“万一塌了怎么办?”抬头能直接看到天空,四周是用石头堆砌成的墙壁,白夭觉得如果贸然开挖,肯定有坍塌的可能性。
“那就只好委屈他们了,”乌龟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反正在地下埋个几年也不碍事。”
“这倒是。”白夭只有一条命,有时无法跟上犯人们的脑回路,只能尽量理解不死者的做法。
“不过说来真是奇怪,那群小畜生的酒还挺烈。喝上去没什么感觉,后劲可足了。”乌龟赞叹。
“是吗?”
“你要喝点?”乌龟不知从哪掏出酒壶伸到她面前。
白夭接过酒壶,刚准备抿一口,突然露出淡淡的笑容。
“原来如此……”她不由得敬佩点水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