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希阙娴是凶多吉少了,可惜了一个美人。”
“不一定。”陈简认真地说,“虽然希阙娴还没展现实力,但她也非等闲之辈。这场首战有得看了。”
“是吗?”
蔡宫这才认真打量希阙娴。
她身材窈窕,容貌精致,一头长长的秀发裹缠在发簪上,与充满粗矿野蛮之气的武斗场格格不入。
她正注视着稚泣,眼神中看不出丝毫动摇和紧张。
“好像确实有看头……”
蔡宫佩服女子的镇定,若是自己面对五承实力的武者,恐怕双手双脚早就哆嗦了。
“武林大会首战——”
铜鼓轰鸣。
“开始!”
鼓震还没结束,两人同时动手,整个场内的尘埃顿时飞散进空中,所有人都捂紧嘴巴,眯上眼睛。
只见稚泣的蓝白武袍与黑色泽气混在一起,冲破场内的薄雾。
陈简这才发现,两人竟然都没带武器!难怪从看到他们出现就感觉异样。
烟尘四起,待场面恢复,众人定眼一看,只见稚泣和希阙娴十指相对,正用掌法一较高下,侧耳细听,只闻稚泣的十指伸屈有律,从掌心发出清脆的声响。
门外汉和泽气承级较低的武者听不出其中的门道,但陈简却听得一清二楚,这些声音仿佛成了利剑,顺着两人手掌相接之处刺向希阙娴。
这是中土众的“乐刃心法”,将身体变为乐器,泽气就像气息一样吹动身体,乐器共振之处便成为锋利的刀刃。这些都是陈简在朝廷学到的知识。
稚泣竟然将乐刃心法控制到了指尖的地步,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天才。
陈简暗暗操纵自己的泽气,以求模仿他的招式。
一阵惊呼打断了他。
希阙娴像是被人推开一样,整个身体突然朝擂台外飞出,鲜血同时从口中喷出。
“姐姐!”
对面看席的呼喊传进陈简耳中。
姐姐?是那个叫希阙仪的炼药师?听说她是柳星绝的徒弟,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陈简打算比武完后顺道去见见她。
“他刚才做了什么?”蔡宫满脸不解。
“用手指当媒介,将泽气压向了希阙娴。”陈简解释。
“太厉害了……”蔡宫在夸赞陈简和稚泣。
比武还没结束,希阙娴在即将飞出擂台前落回到地面,离出场只有一步之遥。
她气喘吁吁,擦干嘴角的鲜血。
“看来她是个不服输的人。”陈简说。
“怎么看出来的?”
“比赛规则很简单,只要赢得多就能晋级。从一百六十多名候选人中选出十二名,以希阙娴的实力,她大可以放弃与稚泣比武,打败更弱的对手。这样一来,积分也应该足够——”
“积分?”
“啊,就是胜场。”陈简撇撇嘴。
“这是北方的词吗?”
“额……不知道哪听来的——说回比武吧。她在实力有明显差距的情况下还选择与稚泣比武,而不是保存体力,说明她争强好胜,或者说不接受失败。”
蔡宫敬佩地看着他:“不愧是京城出来的人,陈简你还真是厉害!我就只知道看比武,从没想过要思索他们的性格。”
陈简笑了笑。
他分析希阙娴也是为更好接近她妹妹。如果以陌生人的身份询问古镜门的事,希阙仪多半不会告诉他实情,他必须先和她打好关系。
“别说了,继续看吧。”陈简指着稚泣。
稚泣的目光没放在希阙娴身上,而是抬到了看席上。
稚泣同样听到了希阙仪呼喊姐姐的声音。
他很熟悉这个声音,于是好奇地看去,却发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的身影。
皇甫晴?他怎么在这?
稚泣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眨眨眼,发现看席中确实有张皇甫晴的脸。
“稚泣,请你尊重这场比试!”希阙娴看到少年竟然在分神,怒上心头。
稚泣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他还在看皇甫晴。
皇甫晴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跟他说什么事。
稚泣模仿他的嘴唇,一点点把他想说的话念出来。
“手……下……留……情……”
“你说什么?”希阙娴颦蹙。
“没什么。”
稚泣身影一闪,瞬间拉近与希阙娴的距离。下一秒,希阙娴被他提住衣领,紧接着一个过肩摔,她被翻出了擂台。
“喂?刚才发生了什么?!”
“太快了,他好像连泽气都没用到!”
观众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稚泣像玩一样把希阙娴扔到了场外,之前掌掌相对的激烈交锋顿时成了某种意味的讽刺。
“胜者——中土众稚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