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不赞同道:“是吗?我没看出来他热心。他对人一直都冷冷的。”故意凸显霍非对田园不同。
田园听了自然更加欢喜。
李菡瑶见她才说了几句话就支持不住了,睫毛沉重的抬不起来,便借口自己忙,告辞。
她道:“我那边还有许多事——金元他们的粮食都到了,清点交接,王少爷一定要我在场。这两天我忙得脚不沾地,又想你,才偷空来看你的。”
田园忙道:“姐姐去。我睡会儿。”
李菡瑶嘱咐她静养后起身。
出了营帐,笑容便消失了,悲伤压抑不住地浮上心头,眼睛红了,她便站在那平定情绪。
她不是个爱哭的姑娘。
小时候,因家境优渥,父母相亲,她就像生活在蜜水里,很少哭;长大后,虽遭遇了几件痛心的事——比如外祖家被灭门——但她那时已历练得心性坚韧,就算掉泪,也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而非因软弱哭泣。
然田园实在令她忧心。
她看见营寨内将士们来来往往的,脸上兴奋和悲伤交替,兴奋是因为打了胜仗,一说起来就眉飞色舞;悲伤是因为这两天他们清点战死同袍名单、掩埋尸体、登记名册、计算死后抚恤等事,忍不住难过。
这种心情,李菡瑶最理解。
凌寒凌风在旁等着她,自从那天安军冲进营寨、她命悬一线后,他们悔恨不已,再也不肯离开她半步,哪怕李菡瑶本人命令也不听,走哪跟哪。
“姑娘,田少爷来了。”
凌寒低声提醒李菡瑶。
田方从对面匆匆走来,手上拿着一串手串,红色、绿色宝石中间夹着灰白的骨雕,像是狼牙,一望而知是异族人佩戴的饰物,看见她站住招呼“观棋姑娘”。
李菡瑶问:“你从哪来的?”
田方举起手串道:“我得了这个手串,拿来给妹妹玩。还有一件好事告诉妹妹,让她高兴。”
李菡瑶问:“哦,什么好事?”
田方笑了,道:“秦鹏投降了,派使臣来求和呢。”
李菡瑶一听,果然是好事,忙就要去瞧,临去时低声嘱咐田方道:“这手串不错,宝石是真的,田妹妹肯定喜欢。你进去吧,别多说话,她眼下劳不得神。”
田方忙点头,又解释手串的来历,略显自豪道:“这是我从敌人身上撸下来的,我杀死的,是个头领呢。”
说罢放轻了脚步进帐。
他被田园刺激得奋发,脱去了纨绔的习气,从此在军中成立一番功业来,这是后话。
李菡瑶忙来找王壑。
王壑这两天一直忙着善后,终日在中军大帐内处理公务。李菡瑶进来,只觉静悄悄的,并未发现使臣,只有王壑坐在长条几案后,低头看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