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进宫的,张谨言接到消息急忙赶来,接过轮椅亲自推着。
到御书房外,王壑也迎出来,和谨言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目光,一起将王爷推进去,先命身边人都退下,才笑对王爷道:“侄儿猜着姑父也该来了。”
玄武王有些心塞。
原来他回来后,听说谨言跟“李菡瑶”关系匪浅,且差点为她丧命。这么大的事,王壑和谨言在西北那么多天,却一字未提。若说忙着打仗,没机会说,那回京城途中可是有许多的空闲和机会,但两人都不说,连知情的属下也将嘴闭得紧紧的,可见被他兄弟二人打了招呼,有意隐瞒此事。
此时他见王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道:“再不来,恐怕主上要将你弟弟送与人做上门女婿了。”
谨言吓一跳,张口就要辩解。
王壑瞅了他一眼,示意他莫慌,别自乱了阵脚,然后才道:“姑父听谁说的?绝无此事!”
玄武王道:“真没有?”
王壑亲自倒了茶来,双手捧着送给王爷,正容道:“绝没有!侄儿无论如何都不会利用表弟和亲来解决江南战事。表弟的婚事由他自己和姑父做主。”
玄武王道:“有主上这话,我跟你四姑姑都心安了。”
王壑道:“姑父尽可安心。”
玄武王得到他承诺,确实安心了,这才歉意道:“也是我白操心。这天下的父母,不论身份高下,盼望儿女成器的心大抵都是一样的;你弟弟又是世子,肩负着玄武王族的未来,任性不得,还请主上体谅微臣。”
王壑忙道:“侄儿明白。昨儿晚上赵伯伯还说呢:我父亲曾对他言,做我爹比做宰相还要累,穷尽神思、殚精竭虑什么的。累父母如此,侄儿很惭愧。”
玄武王道:“哦,竟有此事?”
王壑道:“姑父也觉得这话过了吧?姑父深知侄儿秉性,幼时多让人省心哪,从不顽劣。”
玄武王道:“主上是不顽劣;主上所做之事皆非常人所为,能人所不能,舅兄为此殚精竭虑难免的。”
王壑:“……”
这是夸他还是贬他?
谨言低头忍笑,才笑到一半,就听他父亲又道:“这次谨言领兵去江南,微臣想派谨玉一道去,看着他弟弟,免得跟人私奔了。微臣养这么大儿子很不容易,可不想送给人做上门女婿。”说着瞥了他一眼。
谨言黑脸紫涨,再站不住,跪下道:“儿子绝不敢!”
王壑也是笑容一僵,半晌才道:“姑父说笑了。表弟怎敢私奔呢,再说侄儿会看着他的。”
玄武王笑道:“主上跟谨言兄弟情深,就怕爱弟心切,由着他胡闹,还是让谨玉跟去妥当。”
王壑不便拂逆他心意,也为彰显坦荡,忙道:“还是姑父考虑周全,就让大表哥一道去。”
玄武王低头喝了口茶,又道:“主上自己也要谨慎。”
王壑诚恳道:“请姑父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