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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夕阳西下。
公爵咖啡厅的最后一丝明火已被扑灭。沿河大道上人头攒动,围观着一具具死者从废墟间抬出,恩卢西亚·兹雷早就烧得不成人样的尸体躺在路边,一条白布简陋地掩盖着惨状。
凯德尼斯探出了头,镜片反射着微妙的光芒。他抬了抬眼镜,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人群,拦下一辆车子一路前往西城。
马车稳稳停在了流浪者大街的街口。那车夫接过车费,头也不回地驾着车子匆忙离开,唯恐对这片地方避之不及。凯德尼斯皱了皱眉,只是沿着街道一路深入,踏进了这座城市最边缘的地带。
拐进某条小巷,再转过几个转角,眼前出现了一家低矮的酒吧,比起外面的其他酒吧,这家小店连简陋一词都搭不上边,仅仅只是挂着一条黑色的门帘阻挡了外来的视线。虽然这家酒吧勉强挤在了两栋房屋中间,显得有些窄小,凯德尼斯却早已看穿了这其中洞天。
熟练地掀开门帘,吧台后的络腮胡停下工作,望着凯德尼斯的眼里充满了惊奇。
“好久不见,弗恩福少爷。”
凯德尼斯摆了摆手,脸上却会心一笑,径直在络腮胡跟前坐下。“别再拿我的排名开玩笑了,咱们这才几天没见,就变得这么生疏了吗?”
“您已经五年没光顾了。”
“是吗……已经五年了……”凯德尼斯显得有些黯然神伤,“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当初失控的时候,我可是差点把这里给砸了,现在想想,那段日子过的可真是不舒坦。”
“只要您这个老主顾能来照顾我的生意就好了。”络腮胡擦着杯子,转身从柜子上取下酒瓶,“老规矩?一杯马丁尼?”
“非常感谢。”凯德尼斯微笑着点了点头。
手里的酒杯上下翻飞,随着络腮胡熟练地调制着酒水,眨眼间,面前的酒杯装满了调制完毕的马丁尼。凯德尼斯向络腮胡一番道谢,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还有五秒。”
默念着五下时间,手里的酒杯刚好碰到桌面的同时,突然的来者掀开了门帘。
“欢迎光……”络腮胡见到来人,不由得愣在原地,脸上旋即写满了鄙夷,“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塞克少爷吗,亲临我们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吧,有何贵干?”
来人的拐杖在桌面上敲了一敲,拍下了几张钞票。“都是些十年前的陈年旧事了,老汉斯,您瞧我不起,可不能瞧不起钱啊,上门的生意总该是要做的吧。”
络腮胡拿起钞票,在头顶的灯下一阵打量,好一会儿,他才轻哼一声,将钞票揣进兜里。“算了,塞克少爷,谁和钱过不去呢。”他又从酒柜上取下一瓶来,“还是老规矩吗?”
“和他一样。”来人指了指凯德尼斯的杯子,在他旁边找了个空位子坐下。
络腮胡点头确认,正要开始调酒,却发现其中一瓶早用完了。他挠了挠头,转身掀开内间的帘子去翻找了。“今天可是头一遭的准时。”眼见周围无人,凯德尼斯淡淡说着,又轻抿了一口。
“你是瞧不起我吗。”来人很是生气,随手将拐杖在柜台拍出一声巨响,“我劳诺·特洛尔最厌恶旁人在我耳边一顿说教,尤其是你这个和我一母所生的兄长,你最没有资格在这儿和我说这种话。”
“又想把这里给砸了。”凯德尼斯冷冷说着,却只是叹了口气,“不过自从那件事之后,咱们俩好像再也没找个地方喝一口了吧,这么算来,好像过了十年了吧。”
“是啊,十……”劳诺突然合上了嘴,因为他瞧见络腮胡掀开帘子,在跟前冷冷哼了一声。直到面前又多了一杯相同的酒杯,络腮胡钻进內间,劳诺这才松了口气,“都十年了,如果葆拉姐没出了那件事,你我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吧……”
劳诺突然想起了他来到这儿的意义。
“不对!你怎么在电话里说的!再说一遍!”
一张照片轻轻地压在酒杯下,收回去的凯德尼斯的手似乎还在微微颤抖。他摘下眼镜,颤抖地取出手帕,又颤抖地擦拭着眼镜
“昨天晚上,老汉斯的人在附近发现了她,不过事出突然,照片拍得十分模糊,连分辨相貌都做不到。而当时我在回去的路上,也发现了她的踪迹。虽然也是一闪而过,不过这些特征已经足够印证了我的判断。果然,今天一早,老汉斯的人找上了我,让我叫上你一道过来这儿。”
“什么……什么判断?”
“兜帽下露出的棕色的长发,眼睛是和咱们殊途同归的橄榄绿,虽然用面罩遮住了脸,那副神情,那副样子,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凯德尼斯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神变得越来越恐怖。
“你说啊!”劳诺似乎也猜到了身份,声音也不自觉颤抖起来。
“你难道还不知道?我们那个失踪了十年的家人的名字,非要让我亲自说出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