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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夜。
“盘缺先生,你觉得……我真的做错了什么吗?”
盘缺抬起头,并没有回应面前那人,只是掂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都做到这种程度了,索穆尼少爷,现在再说这种话,是不是太轻浮了一些?以我所了解到的索穆尼少爷,从不是会被挡住道路的人。”
“在你眼中,我原来是这种人啊。”
坐在对面的索穆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同样掂起酒杯品尝着酒水“不错,不错,这东方夏国的白酒果真是味道非凡,好生令人着迷。盘缺先生,您的目光可真不错。”
“起初我还以为少爷您不擅长这酒水呢,是我有些小看您了。”
“出外应酬快十年了,对付这些酒精制品,对我来说,就像是喝水一样,平平无奇。”说这话时,索穆尼弯下腰,从地上拎起一副酒瓮,熟练地将酒杯满上。“这种装酒的容器,是叫做‘瓮’吧?真是奇特……”
“既然如此,那当时少爷您……”盘缺讲到一半,整个人却突然愣在原地。放下杯子,他的身体前倾,眼睛里面比起往常还要谨慎认真。“少爷您酒量好,这只是一方面,小弟还想知道,当初少爷醉酒的呓语,到底藏着几分真实?几分虚假?”
抬眼与盘缺对视着,索穆尼倒显得十分自如,整个人只是陷在沙发里,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如果我要说……有十分真实呢?”
他的右手伸出食指,开始微微舞动着。
“既然都是真实,那少爷您……果真意图伤害您的亲人了?”
索穆尼微微颔首,右手食指在空中轻轻划过。
“为了那个触手可及的王位,您真的……敢于这么做了?”
索穆尼再次颔首,食指的动作变得越发用力。
“不惜痛下杀手,少爷您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食指凌空划过,停在了酒杯边缘。看着面前满脸震撼的盘缺,索穆尼却是毫无顾忌地挑了挑眉头,拿起酒杯轻抿一口。“是你输了啊,盘缺。敢于放弃一切,才能获得一切,为王者,情感只是附带之物,无需立为根本。家父之后,接下来便是我了。”
“做了这么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少爷您……难道连一点后路都没留吗?”
索穆尼突然停下了动作。他放下酒杯,再次为两人的杯子满上。第二次拿起酒杯时,盘缺突然发现,索穆尼的神色比起之前的咄咄逼人,如今竟多了一丝……落寞?
“我当然考虑过,毕竟这几乎不可能发生。但我可能还是少算了一丝……一些不可控制的要素。说起来,要是放出来的并不是居阳兴的话,这件必将到来的事情,恐怕是不可挽回的。但现实……哈!总是给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盘缺半信半疑地抿了一口,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
“放心吧,盘缺先生,我已留出了十余条后路,足够保全我性命十余回了。不过要是所有的路子都被堵死了的话……就该到我本色露白的时候了。”
再次放下酒杯,他的食指又开始若无其事地划动着,指尖正伴随着低声的哼唱一点点靠近着酒杯。哼唱结束的瞬间,他的食指又是猛地一划,直朝着酒杯而去。
可指尖碰到酒杯的瞬间,酒杯的边缘却突然炸出一声尖响,碎片随着裂缝蔓延倒在桌上。虽然及时收回了指尖,索穆尼还是清楚地发现,鲜血正顺着一道裂口汩汩流着。
索穆尼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是难看。
“我出去一趟,很抱歉盘缺先生!”
取过纱布,披上风衣,索穆尼急忙推门离开,也不管仍坐着一动不动的盘缺。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盘缺斜眼望向一角,绿眼睛的女仆从黑影处缓缓现身,看着那扇入口的大门,只是叹气。
“他们两个跑出去了,侥幸捡了条命。”
“那就好,那就好……你还打算这衣服什么时候?”
“我想穿就穿,你管得着!……对了,四天之后,铁声城堡似乎有点动静,你多留意一些。”
“四天之后……知道了。憋了快几个月了,也该到我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
稍早片刻。东区某废弃小楼。
处理完几个违背禁令的无辜路人后,失去自主意识的傀儡近卫总算是找到了线索。停在一栋虚掩着门的小楼前,几个近卫面面相觑地互相观察着,一言不发地拉响了枪栓。
一脚过去,废弃的大门应声而倒。几个近卫僵硬地举起了枪,开始搜索着这一层的堆满着废弃物品的旮旯角落。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之后,正准备离开的近卫们,此时却突然听见了从楼上响起的,一丝血肉被刺穿的声音。
以及,活人的惨呼声。
声音之后,近卫们纷纷回到小楼,一股脑地奔向狭窄的阶梯。毕竟是过于狭小,年久失修,再加上这些近卫们一个个失去了自我,一个摔倒在阶梯上,后面的便动弹不得。
待到过去了好一会儿,这些近卫才总算是恢复了秩序,一个个冲向了声音所在的二层。然而终究是来晚了一步,这二层哪里还有活人的踪影,不过只剩下了地上所遗存的一滩鲜血罢了。
鲜血还有温度,看样子那活人还没走远。近卫们并没有放弃搜寻,反倒是更加投入地在搜索着。“搜索!搜索!活捉!活捉!”他们僵硬地呼喝着,各自分散了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