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七阁,这名字怎么如此奇怪,倒是像在思念什么人!”颜襄边打量院子里的景色边小声嘀咕,那声音刚好能让冷萸听见。
冷萸一言不发的跟在颜襄的身后,并不接她的这句话,这些事情不是她一个低下的婢女能知道的,况且女子是不能进念七阁的,她哪里还敢和颜襄议论,就算颜襄真的进了王府,王府中的当家人也是王爷,所以她并不害怕什么。
冷萸不接颜襄的话,她也不能因此恼怒,只得在院子里闲逛,芳华院是冷暮以前居住的院子,只不过遇见七月后,他的一些喜好也慢慢的变了,回靳国后,思念渐深,整改这个院子也不合时宜,冷暮索性在旁边重新建了念七阁,里面的点点滴滴是他和七月之间的回忆,一花一树都是七月最爱的景,从此他就搬进了念七阁,以前的院子就改为了芳华院,也渐渐的荒废了。
天意渐冷,冷萸在屋子里烧起了银丝碳,整个屋子渐渐的暖和了,颜襄也不愿意在院子里受冷,直接进了屋子跪坐在碳盆旁,自然的端起冷萸泡上的热茶暖暖身子。
今日为了去清月台讽刺七月一番,所以她穿了一件飘逸的夏裙,是她今年刚做的,也是她自认为最好看的,但是略显单薄了一些,一路走来自己都差点冻僵了。
颜襄喝着茶觉得比家中常喝的都要清冽甜润几分,便爱不释手,颜襄深知这茶不易得,她还只是随着颜姣去她外家赴宴的时候喝过那么一两次,果然皇室权贵是过得最风光的,连平日里喝的茶都比一般官宦人家待客用的极品还昂贵,恐怕其它方面更甚吧。
其实冷萸只是将府中次品的茶叶拿出来待她,冷萸不是不清楚冷河的态度,她自己不仅是婢女,而且是冷河手下的暗卫,今日碰巧被叫来伺候颜襄了。
“你叫冷萸,是吧?”颜襄有些无聊,在屋子里坐着,无人与她说话,也没有什么东西供她打发时间,外面又颇有寒意,而那沐王爷又迟迟不见,颜襄只得和冷萸说上几句话消遣。
“奴婢正是冷萸,颜二小姐有何吩咐。”冷萸恭恭敬敬的回颜襄的话,丝毫挑不出一点儿错处,冷萸并不愿意和颜襄有过多的交谈,从颜襄的言行举止就可以看出她并非什么善茬。
颜襄听冷萸生冷的回应,也并不觉有什么难堪,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对冷河的态度也许会影响到她进府后掌管中馈的事宜,对于王府土生土长的下人仆妇来说,她只是一个外来人,想要在处理内院的事情上没有任何的阻碍,她最需要的就是和王府中的人好好接触。
“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着不久后我就要嫁入王府了,心里有些紧张,总担心自己做得不好,到时候会丢了王爷的脸面,他日还请冷萸姑娘多多帮扶!”颜襄决定暂时放下脸面,等自己掌控王府后,这些自己心中厌恶的人还不是被她捏在手掌心里,乖乖的听她的话。
冷萸眼中微微闪过一些不解,这之前还趾高气昂的人怎么突然就低声下气的对自己说话,冷萸自知自己的身份,况且就算她进了王府,也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就低声说:“颜二小姐抬举,冷萸自知自己在府中是怎样的位置,从不敢逾越,还请颜二小姐慎言。”
“冷萸姑娘也太小心了,本小姐也知道这王府中女婢甚少,而本小姐相识的更是只有姑娘你一个,何况我只是想让姑娘在我过门儿以后帮我认认人儿,哪里有什么大事了,看把姑娘吓的。”颜襄看她的坚定眼神就知不是那么容易收为己用的,于是调转话锋,还是徐徐图之的好,就算这冷萸不识时务,难不成这王府里所有的人和她冷萸一样了不成,总有一个和她一路的人。
冷暮在院子中的时候就听见了她们之间的对话,一听颜襄还未嫁进来就准备插手他王府里的事情,还想拉拢人心,她也不看看自己会不会放任她在他的王府里胡作非为。
“让颜二姑娘久等了,只是本王近日身体不适,刚刚御医为本王诊断,耽搁了一些时间,望颜二姑娘见谅!”听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声音,只有柔软的呼吸声,冷暮才让冷河推着自己进去,在外人的面前他总是一副病弱公子、轮椅相伴的样子,眼睛里说不尽的是痛苦和愁绪。
“奴婢参见王爷。”冷萸一见是冷暮,连忙跪下请安,她该做的是什么不能忘记。
温文尔雅、温润如暖阳的声音引起了颜襄的注意,她侧头一看就像上次上元节在宫中那回眸一刹那间的惊喜一样,只是他眼中的忧郁比以前多了几分,而颜襄迷恋的除了他的权势,便是他的忧郁,见他坐在轮椅上,脸上的欣喜之意减了一些,不过依旧表现出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看着他的眼神目若秋波,脸颊两边朵朵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