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侯府怎么了?他为什么要骗我,明明已经答应我了啊,没有了侯府,我该怎么办?没有了侯府,我该怎么办呢?”颜襄不再自欺欺人,神情恍惚的喃喃自语道。
缙云在她的身边伺候多年,缙云的话,她还是能听进去的,侯府被削爵的事情从缙云的嘴里说出来,她已经是不得不信这个消息,只是厚度没了,她再也不是侯府嫡女,她引以为傲的身份成为了尘埃,从此以后,她只是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在遍地是权贵的罕都,这样的身份就是耻辱。
即使她是沐亲王府的侧妃,也改变不了她卑微的身份,皇家贵族向来看重身份,她成为了不入流的小官出身的女子,王妃的侧妃之位就摇摇晃晃的艰难的持续着。若是有些人想要废了她,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毕竟身份配不上位分。
尤其是她在王府李的位置尴尬,府中所有的人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更重要的是自己是被皇上硬塞进王府的侧妃,是安插在王府的眼线,若是有合适的机会,他们肯定会将自己赶出王府。
“小姐,您是皇上赐婚的沐亲王侧妃,您嫁入皇家,是名正言顺的皇家媳妇,即使没有了侯府,您依旧是身份尊贵的沐亲王侧妃。”缙云安抚着颜襄。
她跟在颜襄身边多年,自然清楚自家主子心里想着甚么事情,自家主子最在意的就是出身身份,平日里更是以侯府嫡女的身份欺负了无数的姑娘。
颜襄冷笑:“赐婚?这赐婚就是一个笑话,明明我才是真正的沐亲王正妃,此时我又是什么身份,看看这破烂的院子,他们从未将赐婚放在眼里,不然侯府怎么可能落得如此地步?”
在皇宫的时候,他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可是到头来侯府还不是被削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若不是自己信错了人,侯府怎么会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彻底的被护城军撕下了脸面。
想到侯府接下来面对的困局,颜襄忧从中来,侯府经过分家已经是强弩之末,侯府的家产本就少得可怜,被二房和三房分去了一大半,侯府已经所剩无几,现在居住的地方都是第一代侯爵被封爵的时候赐下的,侯府被削爵,那一栋宅子肯定也会被收回去的,那举家就得搬到分到的东城边儿上柳生街上,那儿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侯府若是搬到了那儿去,就真的落入了罕都的最底层。
“小姐,圣意难违,这件事情是皇上下定决心要推进的,我们无法改变,无论如何,小姐始终是沐亲王府的人,无论侯府怎样的结局,都不会牵连到小姐的。”缙云神色自若的的说道。
即使她也担心着侯府的事情,也不能在自家小姐的跟前儿有慌张,她的家人都在侯府,小侄儿更是才刚刚满月不久,若是侯府不存,她的家人肯定会跟着遭殃的。
颜襄院子里的事情,王府里的人丝毫不在意,信阳侯府如何,和沐亲王府没有一点儿关系,颜襄在皇帝跟前儿再有脸面,也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妾。
被颜襄心心挂念的信阳侯府早就已经是一片混乱,突如其来的削爵令颜值和李氏无法承受,直到府邸被护城军彻底的团团围住,颜值和李氏才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是什么,可是为时已晚,他们连一点儿消息也传不出去了。
护城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信阳侯府彻底抄家,皇命难违,颜值又是胸无点墨的软脚虾,自然不敢有半点儿抗拒的心思,心不甘情不愿的举家搬去了东城边儿上的柳生街,那里哪里比得上祖祖辈辈居住的信阳侯府,当初是赐封的皇帝御赐下的府邸。
哪怕心不甘情不愿,颜值和李氏却不得不遵从,拖家带口的从五进的精致大院搬入了区区两进的小院子,一进院门就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李氏何时忍受过这种苦日子,看着破破烂烂甚至都漏水的屋子,心中一片荒凉。
想到接下来的苦日子,李氏怎么也接受不了,想起嫁入沐亲王府的女儿,之前侯府被打压的时候,襄儿就送来了一千两的银票,如今侯府落到这般田地,想来她是不会坐视不管,看着自己的爹娘穷困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