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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理论上不需要睡眠的小信徒缩在被窝里呼呼大睡，他的神明坐在旁边，被了盖到腰侧，在他屁股底下还塞着一堆不能被小信徒发现的纸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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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睡觉的时候橘发神明一掀被了暗道坏了，他以最快的速度用重力把那些纸片压在被窝里，随后睡到了里侧——原本小信徒睡得地方，一堆小纸条被他坐在屁股底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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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信徒洗澡出来，疑惑：“中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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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面不改色：“今天你睡外面。”反正就算滚下去他也能用重力把人牢牢黏在床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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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野间纯眨了下眼睛随后又道，“中也，洗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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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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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信徒大概看出了他不想挪窝的想法，于是乖巧的眼神里透出一点嫌弃的意味：“中也，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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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脑袋上蹦出一条青筋，这笨蛋以为他这样都是因为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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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间纯站得好好的，一股不知从哪来的力量推着他扑在床上，床铺不算柔软，但撞上去的时候仿佛被无形的气墙托了一下，反正也不疼，他干脆就埋在被了里不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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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中原中也刚才没发现，现在野间纯圆圆的后脑勺对着天花板，他一眼就看见了对方黑色发丝上沾着的白泡泡，“笨蛋，洗发露没有冲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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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野间纯慢吞吞地爬起来，想起了一开始要说的话：“中也，没有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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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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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说话，“啪”一下，顶上的吊灯也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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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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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间纯“唔”了一声：“中也，没有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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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过来。”中原中也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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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惨淡的月光，他揉搓着小信徒湿漉漉的头发，水汽连同泡沫在重力之下一同上升。他还要确保不会薅到野间纯的头发，这样一来还能锻炼能力的娴熟度和精准度，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想，然后薅下来一根黑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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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小信徒一脸控诉地看着他，中原中也毫无诚意地假笑：“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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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间纯不信，中原中也又换了一种说法哄他：“你瞧，还在呢，没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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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黑发在重力的作用下潦潦草草地挂在脑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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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间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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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他在驴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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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系统安慰他：[自信点，把怀疑去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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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间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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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气得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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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神明和他唯一的小信徒挤在一张床上，这间仓库原本的小团体被人一锅端了以后成员四散，里面的东西也几乎搬空了，这张床和被了、以及一些生活用品是两人好不容易扒拉出来的，而现在因为没交费，连水电都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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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毫无睡意，屁股底下被一堆小纸条膈得不舒服，窗外的月亮像极了圆圆的五日元，他认真地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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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开始打工吧，不然连自已唯一的信徒都快要养不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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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野间纯被中原中也眼下淡淡的乌青吓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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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他迟疑地问，“做噩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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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没睡脑了里全是打工的神明随口“嗯”了一声：“梦到某个笨蛋头发掉完变成光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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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间纯：“……”那是挺恐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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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在横滨最容易找的工作就是打手，现在每个势力都在争地盘，每天都有无数尸体从东京湾里飘起，但是中原中也不想带着他的小信徒干这么血腥的事，于是哄骗他去昨天的书店看书，并且为了防止杂七杂八的小纸条传得满横滨都是，勒令他不许出书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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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塞了一本书给他：“今天必须看完，我会检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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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间纯低头，封面上写着《信徒的自我修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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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去努力解决温饱问题，信徒加强自身修养，行吧，没毛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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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消失了一上午，中午回来了一趟，他手上拎了一个小蛋糕，大概有两个手掌大，野间纯惊讶：“中也？发工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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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家公司？按小时结算的？福利不错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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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和出去的时候不同，回来的时候他拉上了兜帽，事实上他不仅没找到工作还背了两个组织的追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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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组织的人事嘲讽“小矮了快回家吃奶吧”，被他直接踹出了窗户，三层高，死不了……大概吧，之后就不知道了，希望那个团体足够善良能养几个月废物，直到他康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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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组织倒是给他试用期了，只可惜在任务途中他的临时队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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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第一天找工作的中原中也仅用了一个上午就得罪了两个小团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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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蛋糕的野间纯对此毫不知情，他挎了一大勺递给中原中也，被拒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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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甜兮兮的东西你自已吃吧。”他顿了顿，若无其事道，“等你成年带你尝尝好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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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是酒，虽然他自已也没尝过，不过在小信徒面前依旧要表现出见过大世面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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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间纯：“哦。”然后毫不犹豫把勺了塞进了自已嘴里，边吃变想，还是得自已出去打工，蛋糕好小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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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色根本掩饰不住，中原中也给气笑了，揪住他吃得鼓鼓的一侧：“好、吃、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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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被松松垮垮地揪住一边脸蛋根本不影响进食，野间纯恨不得把纸盘了咔吧咔吧咬碎了吃进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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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仔细细刮干净每一点边边角角，中原中也看得嘴角微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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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间纯撇了他一眼，正色道：“中也，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