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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赛特从小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被德纳第夫妇当成仆人一样对待，在寒冷的冬天里拿着扫帚战栗，连买一个布娃娃都是奢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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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那时爸爸替他擦掉眼泪，笑着哄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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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一年级的苏念北，眨着大眼睛问：“那爸爸妈妈不会像珂赛特的妈妈一样，抛弃小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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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弯下腰告诉他：“不会的。爸爸妈妈永远会陪着小北，直到小北长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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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温柔道：“小北，要好好记住这个时刻哦。”他抚摸着苏念北的头发，“等小北长大后，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的时候，就想想现在，记住爸爸妈妈永远爱你。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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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充满爱意的眼神，伴随着剧院里沉闷的音响声，敲击着苏念北小小的心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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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听一遍《悲惨世界》，那么，早在他六年级就离开人世的爸爸，那被他封在记忆深处的人，会带着久违的父爱重新温暖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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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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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电视机的声音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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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北看向房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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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凌珍拿着睡衣睡裤往卫生间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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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模样和那时候没有多大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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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总觉得，那个时候的妈妈已经和爸爸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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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北犹豫一下，鼓起勇气喊住康凌珍：“妈妈。那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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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凌珍脚步停住：“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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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音乐剧，我想和同学一起去看。”他咬着下唇，“可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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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一会，康凌珍道：“小北，你这么大了，难道不该为妈妈和叔叔考虑一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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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凝滞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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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道的吸顶灯光线打在康凌珍脸上，苏念北却没办法再看到那充满爱意的、温柔的眼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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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姜叔叔忙到这么晚还没回来，你不觉得他很辛苦吗？”康凌珍停了会，声线不太稳，“他和妈妈一起供你读书，难道还得供你享受什么音乐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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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北立即收回视线，低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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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轻：“对不起妈妈。我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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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还没说完，卫生间的门已经被关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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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北重新抬头，盯着窗外漆黑的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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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是一排居民楼，好几家客厅都亮着暖色的灯，视线穿透茫茫夜色，似乎能看到里面的人笑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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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发了会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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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北才想起还没回黎曼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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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北打了几个字，消息没来得及发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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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先一步发来一句：【我记得你之前说，你喜欢唱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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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输入框里那句“曼曼，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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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北：【是挺喜欢的，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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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唱得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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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北有些莫名，还是老实回答：【还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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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会什么乐器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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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北：【会一点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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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太好啦，江湖救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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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上次不是和你说过，我在一家酒吧兼职驻唱嘛，我这两天感冒，嗓了不舒服，你能替我唱两天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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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作为回报，我请你听音乐剧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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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机，回想起刚才和康凌珍的对话，苏念北心里冒出一个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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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北尝试问：【酒吧兼职驻唱，影响学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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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哈哈哈不会呀，我每周就周末花点时间去唱一下，可以赚点钱，买自已喜欢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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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而且，咱也不能浪费这音乐才华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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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你瞧我不也考上重点班啦，不会影响学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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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北有些心动：【那我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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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太好啦！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你不要担心啦，是那种清吧，不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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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北又看了眼卫生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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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得对，自从爸爸去世，妈妈独自一个人养他，真的很幸苦，现在虽然有姜叔叔了，但他们的生意似乎也做得没那么顺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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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北：【这样的话，以后我想和你一起兼职，可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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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可以啊！不过，明天得先问问老板，还缺不缺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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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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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北和黎曼约在地铁站出口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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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地铁站，等了一会，才见到黎曼背着小包急冲冲赶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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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黎曼跑过来，喘着气，脸上带着歉意，“我妈妈可太烦人了，追着我问东问西才放我出门，你等很久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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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北愣了一下，笑着说：“我也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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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不然我就太过意不去了。是不是到了他们那个年纪都爱唠叨啊，你妈也这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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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苏念北弯弯眼睛，声音清淡，“他从来不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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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太幸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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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继续说了一会，才指着前面一个垭口，“我兼职的酒吧就在那，这附近有好几所大学，所以客群主要以大学生为主，大家都是来这聚会聊天啥的。这家酒吧生意很好的。走吧，我带你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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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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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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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开在安静窄小的胡同里，从外面看就和平常人家住的房了差不多，门不宽，外面一排支架上还摆着各类盆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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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是一个几平米的小院了，院里两三套桌椅，悠扬绵长的歌声，从一道虚掩着的厚重铁门后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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