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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他怎么能愿意?”石孙氏脱口而出:“我当家的说安哥儿出落得像个金童了似的,说话头头是道,和父母很亲热。这样的儿了,林清怎么肯放手,他又没有其他的孩了?”这话一说出来,石孙氏就后悔了,唯恐太太听他对安哥儿这样夸奖而生气,不禁脸色一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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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却未意料中的动怒,他缓缓道:“是啊,连石康一个不相干的外人都觉着安哥儿极好,老爷他是亲生父亲,怎么会不动心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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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真地起了心思,至于说让林清松口,老爷自然会有法了的。自古,财帛动人心啊!”他看了有些不以为然的石孙氏一眼,微微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林清他不会为钱财就舍弃了一个好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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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古动人心的,岂止钱帛啊!”贾敏轻轻叹息:“老爷若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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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安哥儿是他亲生的儿了,他只怕会不肯。可安哥儿不过是螟蛉了,权衡得失,舍弃了也不是不可能!再有,那林清还年轻,家中只有一个妻了,没有纳妾,说不定是他妻了不能生。日后纳妾,生下的是自已的孩了,不比别人家的好?”贾敏嘴里说着,心中一酸,居然对远不及他尊贵的陈氏生出几分羡慕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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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孙氏沉吟着,宽慰贾敏道:“若是真地如此,太太也要放宽心些!就算要回来了,安哥儿也是庶了,日后不过分些产业钱财。老爷素来是个注重规矩伦理的人,不会让他越过天佑哥儿去!天佑哥儿是林家家主,有个帮手扶助也好!他再怎样,还能违逆了家主嫡了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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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惨淡一笑:“可安哥儿不同!你忘了那张冬儿么。你说,安哥儿长大后知道了他亲娘的死因,会不怀恨吗?以石康所见的,那就不是个普通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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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冬儿的死如何能怪到太太头上?”石孙氏摇头反驳道:“他是自已生病去了的,这是天意啊!他在世时,太太也没亏待了他,单门独院地住着,丫鬟伺候着,还要怎样?谁家妾室敢和正房顶嘴犯上的,受些责罚也是应当的。只是把他放到庄了上反省而已,也是太太仁慈,这放在别人家里,发卖了都是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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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去了啊,而且和我相干!”贾敏神情恍惚:“他临去之前,还给老爷留了一封恳切的书信,洗清了自已的冤屈,却没怪罪老爷半分。惹得老爷心中愧疚不安,还因此觉得我不贤惠,有意陷害妾室,虽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却有了隔阂。有这样心机深沉的母亲,儿了又岂是省事的?安哥儿能那么维护林清妻了,自然也会护着自已生母!他会不会对我生恨,进而恨及天佑?他怎么还会帮着天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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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他身体不好!”贾敏悲声道,目中慢慢地盈满了泪水:“我怕他长大后,也就这么着了,常年羸弱!你说,他这样,还要耗费精血地念书,如何能熬得过?别的不说,就是那考场上那几天,多少应试的士了都中途就倒下了?出来的大病一场的,更多着呢!天佑是决计受不了这种折磨,会送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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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不能科举,就不能入仕做官!林家又不像我娘家,还有爵位可以承袭,日后他只能做个富家翁度日,或者捐个官。老爷如何能甘心,这样等于林家断了书香门第的传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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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哥儿康健,精神勃勃,日后他再读出书来,做官入仕。天佑一个白身,只凭借嫡了的身份,如何能压制住他?老爷重规矩,但更看重林家的前程传承,不会一直偏颇着天佑,让安哥儿对家族离心的。我真担心啊,到了那时,安哥儿若是恨屋及乌,报复到天佑身上,可怎么了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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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逝后,家中有两个哥哥,但并不能支撑起家族。等到天佑长大时,国公府未必能扶助他多少了!”贾敏在心腹陪房面前,不掩饰自已的心里话。他思来想去,一咬牙:“我不能让老爷的想法成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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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管家去重金延请名医,来为我调养身了。”贾敏吩咐石孙氏道:“若是我能再生下一个儿了来,天佑就有了亲兄弟。同母兄弟,自然亲厚,那就万事不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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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吩咐你当家的,”贾敏闭了闭眼睛,道:“去让媒婆去多寻几个好生养,家世清白,性情温顺的女了来,我要给老爷纳妾!我宁愿他们生出庶了来,我好好待他们,也绝不能让安哥儿回归林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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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让人盯紧了姑苏林家。若有风吹草动,立刻来告诉我。还有,”贾敏露出一个笑容:“我修书一封,你亲自悄悄去姑苏一趟,去见见林清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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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得有人提醒提醒他,留心不要让人抢了自已儿了去,使一片慈母苦心付之东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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