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尝试着往旁边走了走，那水面的倒影却慢了半拍，迟疑了一下才慢吞吞地挪了挪。</p>
沈顾容：“？？？”</p>
沈顾容不可置信地瞪着水面，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了。</p>
接着一个面容诡异的男人出现在水面，海藻似的法张牙舞爪地飘浮在水中，眼神阴鸷地死盯着他。</p>
男人双眸泛白，轻轻启唇：「你是什么人？」</p>
沈顾容：“……”</p>
啊啊啊！</p>
沈顾容凄厉地“叽”了一声，浑身的绒毛全都炸了起来，他拼命叼着牧谪垂在一旁的袖子：“啾啾！”</p>
「看水里！」</p>
牧谪疑惑地看着他，大概猜出了他的意思，低头往水面上看了一眼。</p>
水面除了花瓣，便是影影绰绰的倒影。</p>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p>
沈顾容张大眼睛，惊骇地看着水面上还在阴鸷盯着他的男人。</p>
男人冷冷道：「凤凰之体为何会有人类魂魄？你会移魂之术？」</p>
沈顾容再次尖叫一声，扑扇着翅膀一头扎到了牧谪怀里。</p>
牧谪一愣。</p>
沈顾容吓得瑟瑟发抖，一直在那叫：“啾！啾啾！”</p>
「鬼！有鬼！」</p>
他叫声太过凄厉，连伸出手撩水玩的虞星河都好奇地偏过头。</p>
沈顾容一边尖叫一边往牧谪衣襟里钻，最后直接跑到了衣服里面才找回了安全感，小小的身体依然在发着抖。</p>
牧谪还以为他怕水，隔着衣服轻轻拍着他，离索见状忙让船夫靠了岸。</p>
一直等到牧谪下了船，沈顾容依然没回过神来，蔫哒哒地啾着，着实被吓懵了。</p>
见沈顾容吓成这样，牧谪没什么精力了，离索先将他送回客栈，带着虞星河继续出去玩。</p>
在房间中，牧谪将沈顾容放在床榻上，倒了杯水喂他。</p>
沈顾容蔫蔫地啄了几口，惊魂未定地钻到锦被里装死。</p>
好在他现在是凤凰模样，若是化成人身时见到鬼也是这个反应，沈奉雪的脸肯定会被他丢得精光。</p>
沈顾容闷头趴了半天，突然听到有人敲门。</p>
在一旁看书的牧谪去打开门，虞星河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看起来十分开心。</p>
“牧谪牧谪！”虞星河欢天喜地，手中拎着个蒙了红布的小笼子，献宝似的满脸兴奋，“你看我买到了什么？！”</p>
牧谪兴致阑珊，但还是很配合：“买了什么？”</p>
虞星河将红布一扯：“哒哒哒！看！”</p>
牧谪百无聊赖地扫了一眼，突然一愣。</p>
那银色的小笼子里，正趴着一只火红色的小肥鸟，身形圆滚，憨态可掬。</p>
牧谪古怪地起身：“你这是在哪里买的？”</p>
“花鸟阁！”虞星河开心得小脸都红了，“只用了五百灵石就买到啦！”</p>
牧谪：“……”</p>
哪怕性子淡然如牧谪，也被这个五百灵石给惊住了：“五百灵石？”</p>
在凡世，寻常人家一年的支出也约摸十个灵石，虞星河这是被人骗傻了吗？！</p>
“嗯！嗯嗯！”虞星河财大气粗，还在颠颠地开心，“你的灵兽呢？快让它出来呀！”</p>
牧谪神色古怪，看虞星河的眼神活像是看富豪家的二傻子。</p>
不过和虞星河认识一年多，牧谪也大概知道虞星河出身大户人家，平日里吃穿用度样样都是牧谪从未见过的奢靡。</p>
也不知晓这种小少爷为何会背井离乡来离人峰修道。</p>
在被子里的沈顾容听到虞星河的声音，怯怯地探出一个脑袋来，视线一瞥就看到了桌子上笼子里的小肥鸟。</p>
沈顾容瞳孔剧缩。</p>
那是……</p>
虞星河将笼子门打开，那小肥鸟满脸茫然，犹豫地蹦了出来，歪歪头看着面前的两人，似乎在分辨敌友。</p>
这只鸟和沈顾容模样相似，只是眉心有一撮白色绒毛，双眸无神，模样看着有些呆滞。</p>
牧谪暗暗比对，还是觉得自己的灵兽更精神可爱些。</p>
就在虞星河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五百灵石的灵兽时，眼前突然一道红光闪过，接着桌子上传来“啾”“叽”两声鸟叫，将视线往下移时，就看到两只小肥鸟扭打在一起。</p>
虞星河：“……”</p>
牧谪：“……”</p>
沈顾容怒火冲冠，凶狠地把小肥鸟按在身下，伸爪子薅它头顶的绒毛。</p>
“啾啾！”</p>
小肥鸟满脸懵懂，被沈顾容压着拼命拔毛，完全没有还手之力。</p>
它要哭不哭，哽咽着“啾”了两声。</p>
「雪满妆！」</p>
沈顾容骂骂咧咧，啾啾声抑扬顿挫，薅了两下差点把雪满妆给揪秃了，红色绒毛飘了一堆。</p>
「混账雪满妆！！」</p>
「给少爷我！纳、命、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