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衣坐在电脑前, 手握着鼠标浏览网页，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p>
经纪人打完电话从外面回来，看到顾淮衣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不会还把季维粉丝的辱骂放在心上吧, 他越骂大家越同情你。”</p>
经纪人心情倒是不错, 打开手机，给顾淮衣看他的微博主页：“你看看, 你今天涨了快四百万粉，过不了多久粉丝数就上千万了。”</p>
顾淮衣没接话，反而问道：“那个人真的是季维粉丝吗？”</p>
经纪人浏览着微博：“你别管那么多了, 你这个人就是心太好，要不是今天发生粉丝这事, 他就踩着你营销上位了。”</p>
“他真有那么好看吗？都是请的水军罢了。”经纪人挑挑眉, “你看还有说他卖腐营销的。”</p>
顾淮衣看了眼微博。</p>
【娱乐圈揭秘】众所周知陆影帝拍的电影都是严肃题材，粉圈被戏称为老年粉圈，超话里都是作品帖, 怎么突然就涌入了一大堆CP粉呢？老福特的同人也高居榜首，只能说背后没人发力是不可能的</p>
【南极企鹅】+1，陆影帝x赵越就没人嗑, 赵越的粉丝可比小主播的粉丝多吧</p>
【陆维嗑死我了】呃……陆影帝和赵越就没说过两句话吧，这也能嗑怎么不去写文呢, 反正现在谁给季维说一句话就是水军呗, 墙倒众人推吗</p>
虽然有人给季维说话, 可绝大部分人都是骂的，季维现在不管发不发致歉声明都无力回天。</p>
他已经错过了最好时机。</p>
顾淮衣说了句：“可惜了。”</p>
经纪人不置可否：“泛舟代言多好的资源啊, 以后肯定是没了，不过我们淮衣可跟他不一样，已经有影视公司打电话来谈合作了, 在一部网剧里演男二，我觉得班底不错可以试试。”</p>
“谢谢了。”</p>
顾淮衣深深地看了他经纪人一眼。</p>
经纪人摇头：“说什么谢啊，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一定会红的，只是差个机遇，今天机遇终于到了。”</p>
“不过这还只是个开始。”经纪人感慨地说道，“娱乐圈可比B站大多了，当网红只能赚小钱，娱乐圈能赚大钱。”</p>
他正说着，顾淮衣忽然问了句：“那个粉丝没绑定手机号吧？”</p>
经纪人心里一沉。</p>
他拿起手机慌慌忙忙地出去了。</p>
*</p>
季维看着微博，关于他的负面热搜全都被撤了，一看就是应关霄的手笔。</p>
应关霄只签了陆慎行一个人，平时工作的重心更多的是收剧本谈合作，对于负面舆情一删了事。</p>
之前有人搜不到他的三次元信息，还猜测他家世神秘，应该也是应关霄对他的保护，不然他的信息早全世界满天飞了。</p>
赵越的团队明显有经验多了，在流量最大的八卦论坛里发了无数拉踩贴，比如“季维和顾淮衣的颜值差了十个珠穆朗玛峰”、“我是季维粉丝我说一句，顾淮衣就是长相清淡”……</p>
开始都是嘲的，渐渐地也有人回过味儿来了。</p>
【月上中天】不对吧，真的是季维粉丝开的贴吗？有脑子的粉丝这会儿也该安如鸡了好吗</p>
【空中花园】+1，季维感觉没什么团队的样子，粉丝也组织不起来没有战斗力，是挡到谁的道了吧</p>
【想吃鱼】不可说不可说，说了就是季维粉</p>
骂的人还是不少，却远没有之前多，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应该就能这么过去了，毕竟互联网上从不缺八卦。</p>
可看着论坛的回复，再想起之前赵越说的话，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季维脑子里浮现。</p>
他不是很确定，但他想试一试。</p>
他立马打开B站，翻到顾淮衣的主页，上面留着顾淮衣经纪人的联系方式。</p>
他把自己的通讯录做了备份后全部删除，只留了顾淮衣经纪人的联系方式。</p>
然后，他切进微博。</p>
——在通讯录里查找好友</p>
网络卡顿了一会儿。</p>
季维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正准备关掉页面时，微博赫然了给他推荐了季维迷妹的账号。</p>
他心情有些复杂。</p>
上次见面时，三个人聊得还不错。</p>
应该是顾淮衣经纪人反应过来关闭了通讯录查找。</p>
季维不由得庆幸自己的动作还算快，不然就什么证据也没有了。</p>
他打人不喜欢打脸，所以把录屏上传到微博时，也只是圈了季维迷妹的账号，没有圈顾淮衣。</p>
发完，他便继续画下午没画完的工笔仕女图。</p>
而微博一下子沸腾了。</p>
季维那条微博短短半小时留言过万，热度赶得上三线小明星了。</p>
【车厘子】这么晚才道歉……咦，居然不是道歉吗？卧槽，这瓜反转了？！！</p>
【芒果树】我的天，这也太恶心了吧！我就说为什么某论坛里突然好多了一言难尽的帖子，敢情是嫌踩维维不够死再踩一脚</p>
【怪物千层饼】顾淮衣今天可是涨了三百多粉呢，尝到甜头了呗，要不是他经纪人傻逼忘了关掉通讯录推荐，大家还被这白莲花蒙在鼓里呢</p>
【淮水依依】给博主道个歉，但我真的想给淮衣解释一句，他经纪人一直就蛮急功近利的，想让他上综艺进娱乐圈，淮衣自己其实只想弹弹古筝，他肯定不知情</p>
【大龙山】顾淮衣路人粉吧，他真的挺淡泊一人，琴品看人品，我觉得没必要因为他经纪人否定一个人吧</p>
季维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半才画完，他揉了揉疲惫的脖子，打开微博，震惊地发现顾淮衣的经纪人辞职了。</p>
【顾淮衣经纪人】对于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淮衣真的毫不知情，我知道很多人不会信，可我以我的职业生涯担保，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顾淮衣的经纪人，并且以后也不会从事这一行业的工作@季维</p>
底下评论都是骂他的。</p>
【取名困难户】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p>
【泡椒兔兔】他说了不当经纪人了啊，都这个岁数了转行还是很困难的，我觉得顾淮衣可能是真不知情吧，不然经纪人没必要为他做这么大牺牲</p>
【黑松露】我还是要骂一句恶臭，赶紧回炉重造去吧</p>
顾淮衣也发了道歉声明，因为经纪人一力承担了所有责任，他得到的待遇和经纪人截然不同。</p>
【蝴蝶怪】摊上这么个经纪人，淮衣也挺不容易的，还要给他收拾烂摊子</p>
【扁担长板凳宽】唉，积攒的路人缘败得差不多了，淮衣以后签经纪人时要擦亮眼睛啊</p>
【一条小金鱼】迷惑，顾淮衣不容易，季维就容易了？怎么大家都觉得他成了受害者，溜了溜了</p>
【淮水依依】别引战了吧，大家都不容易</p>
顾淮衣的粉丝倾向于息事宁人，季维确实也没精力折腾，不过应关霄蛮有精力的。</p>
热搜前五直接包圆了。</p>
#季维澄清微博#</p>
#季维实惨#</p>
#顾淮衣恶意炒作#</p>
……</p>
他看到顾淮衣的粉丝数一路降低到三百万，自己的粉丝数则急剧攀登至七百万。</p>
或许顾淮衣也觉得掉粉掉得太厉害了，一小时前给他私信发来一长段文字，足有一千字，字里行间表达出歉意。</p>
最后问了句。</p>
【顾淮衣】方便撤掉热搜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