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很多次。</p>
听到话的瞬间, 季维的脸颊烫得像在灼烧，他腾地一声站起来走到门边，完全不好意思和陆慎行再待在一起。</p>
将要打开门的刹那——</p>
停住了。</p>
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他回头望向陆慎行, 不确定地问：“是不是没关麦？”</p>
男人没有说话。</p>
季维以为是默认了，眼前顿时天旋地转,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站稳，可整个人依然慌得不行，呼吸根本无法平稳, 更别说开门了。</p>
他在想如何和大家解释他们只是单纯地擦口红的时候，陆慎行缓缓地推着轮椅过来, 把耳麦递给了他。</p>
季维先是舒了口气, 才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摘的麦？我怎么不知道。”</p>
男人打量着他，淡淡地来了句：“亲你的时候。”</p>
他的问话本来没什么问题，可一结合他爱豆的回答, 不就说明他太投入了吗，连什么时候被摘麦都不知道。</p>
季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谁也看不见他。</p>
可想起还在录节目, 季维只能重新戴上耳麦，打开门, 走了出去。</p>
弹幕炸了。</p>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 我只听到一句擦口红, 然后就消声了，啊啊啊啊有什么是观众朋友不能听的吗」</p>
「咦, 维维嘴上的口红只是淡了点，没擦掉诶，彩妆还是得用卸妆水卸掉」</p>
「可为什么陆影帝的嘴唇红了点, 是我的错觉吗？」</p>
「你不是一个人！」</p>
季维回到厨房吃了两块面包，就又回到店里帮忙包装，可营业额卡在十五万上不去了。</p>
他想了想也挺正常，圣伦斯只是一个小镇，消息传得很快，想看新鲜的客人早早就来了，剩下的对故宫小店没多大兴趣，营业额增长自然疲软。</p>
“要不打七折销售吧？”</p>
赵越盘点了店里剩的货物：“反正只说营业额没说盈利，亏本卖出去也无所谓啊。”</p>
季维不太赞同，之前的客人都没有享受到折扣优惠，现在直接打七折，长远来看对口碑不利。</p>
可二十万美元的营业额目标放在这儿，除了试试打折，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p>
所以他只是默默听着。</p>
「七折？节目组血亏，这是卖一件亏一件啊，运回国内直接抢光」</p>
「能不能换个位置，感觉这儿的人流量都被吸光了，下次的话估计营业额更难看」</p>
「+1，也不能老逮着一只羊撸羊毛」</p>
写打折海报的任务交给了季维，他拿出了一张白纸，正准备用黑色马克笔往上写的时候，忽然冷清的店里进来了一大群肤色各异的人。</p>
他认出了一个人是买走他画的查尔斯，其他的人就不认识了。</p>
查尔斯热情地走过来，准备和他来个拥抱，没想到陆慎行推着轮椅挡在了季维面前，垂眸道：“拥抱就不必了。”</p>
查尔斯立马反应过来，和陆慎行握手：“我忘了，你们中国人比较内敛。”</p>
「明明是陆影帝自己的问题，无辜的中国人做错了什么（逃）」</p>
「维维只能他来抱啦」</p>
「啊啊啊啊啊啊kswl，一边看直播一边姨母笑」</p>
和查尔斯打完招呼后，查尔斯介绍旁边的一名二十来岁的美法混血：“这位是莫拉，毕业于巴黎美术学院油画专业，他看了你的画想和你探讨一下……”</p>
莫拉留着一头长发，他打断了查尔斯的话，向季维伸出手，语气随意：“听查尔斯说你记忆力比我好，我想和你比一比。”</p>
「这是专门上来砸场子的啊」</p>
「卧槽巴黎美术学院」</p>
「这个人我好像有印象，纽约艺术圈新秀，经历也是很传奇，以前仿过莫奈的画，但买家惜才居然没告他，还帮他开了画室」</p>
今天的营业额还没完成。</p>
季维正想拒绝，赵越忽然开口：“他是我们店里的员工，货物还没卖完，比不了。”</p>
莫拉转头瞥了一眼货架上的商品，想来也没有多贵：“我全买了。”</p>
赵越震惊了，这是哪里来的冤大头，现在不敲何时敲：“亲，一共是十万美元。”</p>
莫拉：“…………”</p>
赵越看莫拉犹豫的样子，感觉自己敲得狠了点：“五万美元总行了吧。”</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万美元也不便宜吧」</p>
「装逼翻车现场」</p>
「不行太好笑了，我今天的快乐源泉」</p>
“四万怎么样？”</p>
“三万美元还不行？”</p>
……</p>
最后莫拉砍到了二万五千美元，查尔斯帮着出了一万美元。</p>
他买了季维的画，有心让季维靠莫拉在纽约艺术圈扬名提升价值，带来的全都是颇有名望的收藏家。</p>
“怎么比？”</p>
季维问。</p>
画这种东西除非水平相差太大，否则很难分出高低，更别提他们一个主修油画一个主修国画，根本是截然不同的东西。</p>
莫拉揉了揉手腕：“我画一张画，你画一张画，看五分钟把对方的画默写出来。”</p>
“纯速写。”</p>
看来他想比的是记忆力。</p>
季维点头。</p>
莫拉显然是有备而来，他的同伴解开背上的画筒。</p>
打开——</p>
四幅长两米宽一米的画纸展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不禁发出一声惊叹。</p>
「卧槽，我还以为是素描本的大小，这么大一张画五分钟默写下来，这莫拉是神仙吗？」</p>
「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我真的跪了」</p>
「听说过斗琴，还没听说斗画」</p>
季维面色波澜不惊。</p>
莫拉也不是炫技，油画尺寸本来就大，但他画过的国画长卷也不少，没有心里压力。</p>
萧池从二楼的杂物间搬出几张桌子拼接到一起，季维和莫拉相对着坐下，绘画时间给的是三小时。</p>
用铅笔显然有些慢，他向莫拉借了炭笔，炭笔效果出得快，但缺点是不易修改。</p>
他打算画故宫的太和殿外景，太和殿是故宫三大殿中最高、最大的一处宫殿。</p>
他回忆起上次去故宫的画面，下笔。</p>
没有打底稿，直接开始画。</p>
而且是从顶端开始画。</p>
「卧槽！不打草稿还算了，直接从上面开始画，我真的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