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声清晰可见——</p>
“你们说陆前辈会来吗？”</p>
“难说，陆前辈一向不喜欢聚会。”</p>
“是的，我签公司这么久还没见过陆前辈。”</p>
……</p>
眼看就要七点了，他心里也没底起来。</p>
正想让大家先吃时，陆慎行和季维到了。</p>
空气骤然安静。</p>
人是真的很多。</p>
一想到觥筹交错的社交场面，季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的动作幅度很小，可还是被发现了。</p>
男人忽然握上他的手，牵着他的手向空出来的座位走去。</p>
——紧密得十指相扣。</p>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也反扣住了陆慎行的手。</p>
坐到座位上，预想到的场面并没有出现。</p>
大家都在静静地吃饭，哪怕是切蛋糕的时候也只是客气地齐声说“生日快乐”，或许是身为演员的关系，都特别矜持，他默默地这么想到。</p>
殊不知离得远的那一桌，女演员们都在小声议论他们。</p>
“啊啊啊啊啊季维真的好可爱，肌肤白得像牛奶一样，我好想捏捏他的脸啊。”</p>
“你敢吗？陆前辈就在旁边呢。”</p>
“我觉得陆影帝挺冷的一人，完全想象不到他笑的样子。”</p>
“我看到他笑过，不过是那种很客气疏离的笑。”</p>
也只有大家喝了点酒，才有人大着胆子过来敬酒。</p>
“祝前辈电影大卖。”</p>
一个演员走过来，忐忑地举起酒杯。</p>
令他没想到的是，陆影帝也站起来祝他：“你也是。”</p>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望向季维：“祝你和前辈百年好合。”</p>
因为防止艺人们喝醉，今天的酒都是度数低的果酒。</p>
季维决定抿一小口。</p>
不过他还没有端起杯子，陆慎行伸手拿过他的杯子，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家这位不能喝酒。”</p>
替他喝了。</p>
我家这位……</p>
季维的耳朵尖悄悄红了，他低下头吃菜。</p>
快要吃完的时候，陆慎行离开了饭桌，走到柜台。</p>
应关霄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见他，不禁说：“他们其实就是份心意。”</p>
所以大家说要为陆慎行贺生的时候他才没有阻拦。</p>
“刚入行赚钱不容易。”陆慎行结了帐，敛眸说道，“还真让后辈凑份子不成？”</p>
应关霄一怔，没再说话，陪他重新走入桌。</p>
*</p>
吃完饭回到华庭，已经是十一点半了。</p>
还好，还有半个小时。</p>
季维正要去贮藏室取东西，被黄伯拦住了。</p>
黄伯不喜欢出现在人前，没去聚会，不过他做了一个八寸大的奥利奥生日蛋糕。</p>
“外面买的蛋糕哪有自己做的好吃。”</p>
黄伯给他和陆慎行一人切了一大块。</p>
好吃是好吃。</p>
但季维抬头望了望墙上的时钟，马上就要十二点了，他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去。</p>
故此，他吃得很心不在焉。</p>
“不好吃吗？”黄伯忧心地问他。</p>
陆慎行也朝他望过来。</p>
季维赶紧摇头：“特别好吃。”</p>
好不容易等黄伯离开了，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二了。</p>
他飞奔到贮藏室，取出一个大盒子。</p>
白色的盒子上用红色细丝带缠绕着，就像是一个圣诞礼盒。</p>
他抱着盒子，气喘吁吁地跑到陆慎行面前。</p>
季维本来想把手中的盒子递出去，但觉得太平铺直叙了，不够有惊喜，因此迅速把盒子藏到身后。</p>
他还没有开口，陆慎行仿佛猜到他的心思般，半垂着眼说：“什么也没看到。”</p>
他松了一口气，这才从身后拿出盒子，抱着递给陆慎行，很大声地说道：“二十九岁生日快乐！”</p>
少年淡色的瞳孔映着灯光，像是闪耀着碎金。</p>
陆慎行定定地注视着少年。</p>
季维没有察觉到男人的视线，他只是紧张地看着一眼时钟，已经五十五了，他忍不住克制地劝：“要不要现在打开？”</p>
想陆慎行在生日这天看到他的礼物。</p>
他自以为把焦急藏得很好，但陆慎行还是听出了少年的情绪，轻轻地说了一声“好”。</p>
季维的心不禁提了起来，比起别人送的礼物实在算不上贵重，可他还是想送出去。</p>
男人抽开丝带，丝带悄无声息地滑落到木地板上。</p>
打开盒子——</p>
盒底垫着软软的蓝色衬底，衬底上或坐或躺着一群用棉布做成的小季维。</p>
每一个不到半个巴掌大，小小的。</p>
有的拿着画板，有的看着书，还有的穿着小恐龙睡衣在睡觉……</p>
虽然动作各异，但淡色的眼睛大大的，都有一对浅浅的梨涡，笑起来很腼腆，软乎乎的一戳就会倒，让人想捧到手心上。</p>
“喜、喜欢吗？”</p>
季维的声音小了几分，故作镇定地问。</p>
心里已经在咚咚咚擂鼓，他本来只想自己不在的时候有东西陪着陆慎行。</p>
可他现在忽然后悔了，怎么会想到送自己的玩偶啊，哪怕是钢笔或者领带夹也好啊。</p>
怪不好意思的。</p>
他的头慢慢低下去。</p>
正当他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他听到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很喜欢。”</p>
只是一瞬间，他的头又抬了起来，刚刚的懊悔荡然无存，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弯，咽了咽喉咙，心跳得格外快。</p>
得去喝杯牛奶冷静冷静。</p>
他刚转身，男人在他身后说了一句：“最喜欢这个。”</p>
“哪一个？”</p>
其实他都挺喜欢的。</p>
他忍不住想转身看。</p>
时钟正好走到零点。</p>
他忽然被陆慎行从身后紧紧搂住，陆慎行的手臂环住他窄瘦的腰。</p>
男人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平静地开口：“二十九岁的陆慎行最喜欢——”</p>
“他的季维。”</p>
作者有话要说： 岁月不饶人呐</p>
维维才十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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