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看着母亲忧心忡忡的模样,榭明修很懂事地坐在一旁,不吵不闹也不随意走动,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苏苏跟随舞语仙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情,小姐一向都是胸有成竹的稳妥。
即便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苏苏也猜得到大约,应该是相当棘手。
舞语仙人坐在客房之中,脑子却在飞速运转着。
榭北行接了张嬷嬷进府颐养,已经有点奇怪了,现在又安排柳尚进巡防营供职,这是憋得什么心眼儿。
难道说,当年自己去世,让他心生几分怜惜?所以,把这份哀思寄托在柳家人身上?
可如果真的如此,巡防营出了瘟疫,榭北行怎么也应该先保全柳尚啊,那可是柳沛涵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至亲了。
还有众医馆做法也很是诡异,联合起来坚决抵制自己,不允许任何药铺向她售药,这个尚且能理解。
但是禁止所有抑制瘟疫的药材流动,这又是谁的主意?!
狠狠摇了摇头,舞语仙终于知道什么叫关心则乱,她现在没空去理会朝堂上你死我活的争斗,当务之急是要保住柳尚的性命!
既然是有再大的人物阻止卖药,只要安和王府出面,公布巡防营发生瘟疫,用官家的渠道,就能直接调配药物补给。
想到此处,舞语仙下意识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怎么还没有人来报信!?榭北行到底回来没有!?巡防营的疫情到底是什么状态!?当真是要活活急死人了。
“娘亲……”火烧眉毛之际,突然一声软软糯糯的呼唤,将舞语仙心头野火瞬间浇熄了一半。
她低下头,见明修端了一杯茶站在自己身前,长久以来舞语仙从未对他进过做母亲的责任,却不成想这孩子竟如此体贴。
“明修,娘亲遇到一件急事,一时之间顾不上你,可能接下来还要出去数日,你要听苏苏姐姐的话,乖乖留在客栈,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好吗?”蹲下身子,舞语仙一边接过茶杯嘱咐道,此刻才惊觉这杯茶竟是如此的烫手。
她慌忙将茶杯抽走,展开儿子的手看了看,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掌上,全是红色的印记。
“你,你不疼吗?”舞语仙只觉得心口一阵抽痛,赶紧拿来些清凉的药膏给榭明修擦上。
“娘亲,孩儿不疼,初端起的时候稍稍有点热,一会儿就没感觉了。娘亲如此苦恼,孩儿却帮不上忙,实在惭愧。”说着,榭明修缓缓低下头去,整齐的上牙雪白地覆在下唇上,露出一副非常自责的神情。
舞语仙忍着泪摸了摸儿子的脸“你怎么会帮不上忙呢,你好好在这里,能让娘亲看得见摸得着,能与娘亲说话,这就是帮了天大的忙了。有你在,不论发生任何事,娘亲都不怕,明修也不怕好吗?”
面上泰然,心里却早就紧张地缩成了一团,榭明修看着镇定自若起来的舞语仙,喃喃道“娘亲真的有办法,不会直接扔下明修,就这么走了吧?!”
“不会!”舞语仙坚定回答道,“娘亲和你保证,绝对不会!”
明修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舞语仙怀里,隐忍了一天的担忧,终于化作不争气的泪水涌了出来。
搂着儿子微微发抖的肩膀,舞语仙暗自下定决心,天塌下来也罢,她一定能支撑起自己在乎的人头顶,一片安宁的苍穹。
急躁的心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坚定信念,柳尚她一定能救,儿子也一定能护住,柳沛涵和舞语仙两个人的责任,她都会扛起来。
这一次,她舞语仙绝不会再逃。
门外响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母子二人的温情。
苏苏眼疾手快从舞语仙手里接过明修,瞬间藏进塌上,拉好了帘子确认无虞之后,开口问道“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