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减肥,这里……”俞笙婉指了指胃部,“这里最近一直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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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搬来和我住,有朋友送了一些好的食材,我最近一直在煲汤喝。一起住,我给你煮东西吃。”陆雅言知道章无咎的事情,也知道俞笙婉是一个情绪化的人,他迅速消瘦下去一定与章无咎有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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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姨,我才不要和你一起住,我不想你天天藏着掖着躲狗仔,何况……”俞笙婉狡黠一笑,一双大眼睛微眯起来,“何况我才不要干扰你艳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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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遇?笙婉,我哪里有艳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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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和我说前些天在恒隆看到你和某男士很亲密呐,据说该男士很体贴,主动买单加拎包,陆姨,人生得意须尽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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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边还有这样八卦的人?明明你就是一名新闻制造者,怎么还有人愿意顺便来关注一下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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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奥菲利亚你记得吧,复仇王了的情人,扮演着是那个小小的丹凤眼姑娘,华田啊。他告诉我的。”《哈姆雷特》首演的时候,陆雅言和任了谦一齐到场观看了演出,谢幕后陆雅言更是到后台给剧组成员送了宵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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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是个漂亮的女孩了,”陆雅言想了想说,“在恒隆我倒是没有注意到身边有认识的人经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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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精灵的,就像是另一个小可!”俞笙婉微微有些兴奋,竟然脱口说出小可的名字,说完自已也呆住,怔怔地看着陆雅言,“陆姨,不知道小可现在怎么样了?”虽然他自已明明就知道小可现在的情况只用四个字便可以轻易概括——下落不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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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雅言忍不住叹了口气,从坤包里掏出一个相机递给俞笙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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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笙婉不明就里接过来,是一个很普通的索尼卡片机,天蓝色,笙婉觉得眼熟,突然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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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按钮,浏览里面的照片,笙婉惊得捂住了嘴——相机里漫天铺地都是俞笙婉,他拍戏的,他卸妆的,他微笑的,他困倦的,他休息的,从剧组到家里,从工作到生活,不一而足,关于俞笙婉每一个最微小的细节都囊括,这些影像带着时间的厚重感沉甸甸地砸进俞笙婉的心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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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拍的很隐秘,有些照片角度选择的并不好,还有好些失焦模糊掉了,可是不能否认,这只相机中的照片真实记录下了最生活化最私人化的俞笙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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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来,能做到这般事无巨细的完整记录他的生活的,只有一个小可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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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雅言看着俞笙婉,眼神复杂:“笙婉,你看,爱你的人都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倾慕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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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笙婉惊魂未定,有些不敢置信,“陆姨,这是怎么一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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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前助理爱你,笙婉,可能事实有些残酷,可是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陆雅言将相机拿回来重新装回包里,“笙婉,事实就是,小可爱上了你,然后被江昊年处置,他和李哲一有一样的选择和相同的结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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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笙婉彻底呆住,一阵恶寒从脚底一直扶摇直上,惊得天灵盖都一片冰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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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并没有多少新奇怪异的花招,俞笙婉自已都不禁要暗笑,两次被爱,施爱的有男人也有女人,都有照片,一张张照片花哨地记录着他生命中某一个状态,某一段人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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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止的、沉默的、内在的,以色彩,以神眼,以心思,以一个不期而遇的瞬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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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真相昭然的时候,他反而不怕去面对那些关于过往人事的回忆,尽管清楚地知道,能够放进心里够足拿来回忆的,大抵都是一些业已衰微的近乎萎顿的前尘往事,记得与不记得都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只有回忆最没有威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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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笑笑小心翼翼地问他:笙婉,李哲一离开后,你有没有感觉过很寂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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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寂寞这回事,纯粹是与人的心境相契合,李哲一在的时候,又何尝不会感觉寂寞?寂寞压顶,简直需要靠酒精才能镇住神,即使留了一丝神魂清醒,却也酿成了大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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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笙婉曾经独自想过,假如没有遇见李哲一,他这一生大概便不会走得这般崎岖险峻了吧?可是这个男人在他生命里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连他自已也说不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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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李哲一,他确定此生唯一不忘的,一定便是那场相当无味的性爱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