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行轻轻拍了拍陆白白的肩,语重心长:“白白啊,有些人接近你肯定是有一定的目的。你还年轻,很多事情还不太明白。哥也是怕你被误导。”
或者是感觉她不太信自己的话,沈之行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放到她面前:“你看看这些。”
陆白白拿起照片,见第一张上面是一辆被撞得车架已经变形的车。她又往下翻起下面一张,是两个从车里拖出来的尸体。一男一女,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沈之行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沉着脸,狠戾地说:“那是我的舅父舅母,也就是你的养父母。”
陆白白陡然感觉心里一惊。
“那个叫顾巳的就是车祸肇事者,而幕后主使人就是薄云西。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他们了吗?”他转身看着陆白白,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因为他们都是刽子手!”
陆白白懵了,可眼前的事实又由不得她不相信?难道是她看错人了吗?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走了进来,神色慌乱。见了沈之行,也顾不上礼节不礼节的:“少爷,警官来了,说要带大小姐去局子一趟。”
沈之行面色也是一惊:“你说什么?警官来了,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您还是快出去看看吧。”
沈之行看了一眼陆白白,镇定地说:“你先上去,我不叫你不要下来。”
陆白白听话地点点头,转身上楼去了,可心里却很诧异,警方为什么要找她?
沈之行披了一件外套,脸上带笑,淡然地跟着管家出了大厅,走过院子,来到大门口。
从大铁门的空隙看出去,果然看见一辆局子里的车在外面停着,为首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彬彬有礼的。
见沈之行出来,大门缓缓打开,沈之行笑意盎然地走了出来,热情地说:“你好,警官,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亮出自己的证件,证件上写着他叫赵明亮。
“你好,沈先生,我是刑队的赵明亮。我想问一下陆白白小姐是住在这里吗?”
沈之行笑着点点头:“是的,请问你们找她有事吗?”
“有一件案子牵涉到陆小姐,我想请她跟着我们走一趟。”
沈之行若有所思:“这样啊,恐怕不行。我妹妹生病了,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要不你先给我说一下,我转达给她。”
“不好意思,沈先生,因为涉及到重要案情,我们不便透露给别人。”
沈之行点点头:“我理解。公务嘛,那这样好了,等我妹妹病好了,我再给你联系。”
“只怕不行,我今天必须带她回去。”
沈之行脸色变了,简直是给脸不要脸啊。
“那我要不同意呢?”
“这个只怕由不得沈先生了。”赵明亮对身后的两位警员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要硬闯。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陆白白突然出现了:“我跟你们走。”
“白白!”
陆白白看了一眼沈之行,淡淡地说:“我没事的。”
赵明亮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陆白白从容地上了他们的车。
车一路呼啸,直奔局子里。
下车的时候,陆白白赫然发现薄云西也在这里。
“白白,你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薄云西看着她定定地说。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白白出事。只要有他薄云西在,就一定要护白白周。
陆白白想起他对自己舅父舅母做的事,心中万分不快,冷冷地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薄云西一怔,她的神色怎么比以前更冷,是他哪里又做错了吗?
陆白白却没再理会他,跟着赵警官去了里面。薄云西依旧不放心,也跟了进去。
赵明亮让她坐在一把椅子上,开门见山地问:“陆小姐今晚上九点到十点在哪里?”
“慢跑!”
“有谁可以作证?”
“我。”薄云西抢着回答。他知道只要有了目击证人,就可以洗脱白白的嫌疑。
哪知道陆白白看也不看他,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没有。”
赵明亮看看陆白白,又看看薄云西,不知道该信谁的。
薄云西却急了,转身急切地看着陆白白说:“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当时明明有人可以作证。”
陆白白一双鹿眼上挑,斜着看了他一眼,反问:“有吗?我的事情薄先生怎么会知道?难道薄先生是写的吗?”
薄云西见做不通她的工作,只好又对赵明亮说:“赵警官,我可以作证,当时我和白白在一起。我们当时还在一起喝了茶,那时应该是九点十分左右。”
赵明亮为难地看着他:“薄先生,您这么说不行啊,当事人不认可。”
薄云西沉吟片刻:“赵警官,她的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要不这样吧,您让我和她单独待一会儿,帮助她恢复一下记忆。”
赵明亮想了想,点点头说:“也好,只是你们不能出去。”
“好,我们保证不出去。”
赵明亮起身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陆白白和薄云西,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薄云西才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喝水吗?”
陆白白始终神色清冷,不言不语。
“白白,这件事很严重,所以就算为了你自己,你也要实话实说,这样我才能帮到你。”薄云西语重心长。
“我陆白白的事情为什么要你薄云西来帮?我们有关系吗?”
薄云西一下子怔住了,他们怎么会没有关系,她明明就是他的小妻子陆白白啊!
“白白,你那天明明都记得的。”薄云西的目光沉了下来,一种莫名的悲伤抹过。
“那天,在樱花园的宴会上,你喝了一些酒然后突然恢复记忆了。那时,你明明还记得我是你的云西。这么快,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吗?”
“我能记起来的是你把我带到了你家,逼我承认我是你太太。薄先生,你一向都喜欢这么强人所难吗?”
强人所难!他薄云西从不做那种事情,可是对白白,他是在强迫她吗?
薄云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到常媛媛的现场照片:“白白,你看看她,我公司的一名员工,现在她死了,警官在现场发现了你的身影。出事前后,你是唯一的嫌疑人。现在你明白了吗?”
陆白白瞥了一眼他手机上的照片,思忖,原来是这样!之前她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现在,薄云西已经告诉她了。
“白白,我不相信你会做这种事。所以你只要说当时我们在一起,他们就不能把你怎样。”
陆白白明白他说得有道理。他确实在帮她,可她宁肯不要!即使是被人误会也不要他的帮助。
“薄先生,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她依旧面色清冷,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薄云西真的急了,关心则乱,她怎么就一点都不想想他的心呢?
“白白,你到底要我怎样?要我怎样你才肯相信我?”
陆白白站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薄云西,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离我远一点!”
薄云西心像落进了冰窟一样钻心地凉。他所做的一切,而她只是要他离远点!
他嘴角勾勒,却带着一点微凉的寒意:“你真的想这样吗?”
陆白白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断然而果决:“薄先生,我说得很清楚了,你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好的,我明白了。”薄云西颓然地转身,拉开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的脚步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沉重。爱的人明明就在眼前,而他能做到只是离她远点。
一直等在门外的赵明亮见薄云西出来了,开门走了进去。在关门的那一刻,薄云西听见他说:“陆小姐,如果没人作证的话,这件事就很麻烦了,你确定你当时是一个人吗?”
“我确定。”
最悲催的事情不是不能给予她所爱,而是明明爱,她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