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行人走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没有了大树遮挡,视线变得开阔了许多,蒙山等人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不少,唯独晨风四人愈发焦灼,丝毫没有抵达目的地的喜悦。
三日来,晨风和白卓经过深思熟虑,基本确认了管家是不怀好意的,但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这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感觉,晨风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自从大管家回来后,丁雅茹始终没有迈出马车一步,不知道有没有相信晨风当日所说中毒一事,也不知道是否和晨风一样对大管家的行为产生怀疑。
“龙伯,那天无意间听到那个叫晨风的是一名炼药师,要不要……”
马车行进间,车厢里的丁雅茹忽然出声,说到最后不知有何顾忌,有些吞吞吐吐。
“无妨。”
马车前的管家悠悠睁开眼,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前方,说了简单的两个字后就再次闭目不语,似乎极为疲惫。
丁雅茹显然没有料到管家会如此回复自己,短暂的沉默后她还是继续解释一句:“炼药师不好惹,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另外,如果他们所说不假,我想是不是可以等他师父来替我瞧瞧这病?”
丁雅茹看似是在为丁家和自己考虑,但其中为晨风等人开脱的意图也很明显,虽然她隐藏的极好,但在管家这种饱经世故的人面前,还是有些稚嫩。
管家睁开眼,眼底有精光闪过,只是很快就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转过头,看着自己身后的车厢,语重心长的安慰道:“雅茹,不光是你着急,你这病这么多年来也是老奴的一块心病。你放心,咱们出来之前我有个多年的老友有了三千年鬼针草的消息,说不准此刻已经采集回来也不一定。”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辛苦龙伯了。”
车内传来丁雅茹有些兴奋的声音。
“不辛苦,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管家摇摇头,说完便又闭上了眼睛。
奢华温馨的车厢内,即使始终只有她一个人,丁雅茹戴着面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从她紧握的秀拳不难看出她的内心并非与管家对话时那般轻松。
丁雅茹作为丁家大小姐,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纨绔子弟,身上没有丝毫的骄横刁蛮不说,在丁家接人待物也是滴水不漏,颇有人缘。丁老家主更是多次在人前感叹,可惜丁雅茹是女儿身,否则家主传给她保证丁家兴旺百年不是问题。
丁雅茹绣眉紧皱,经过晨风之前简单的提醒后,她就猜测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那也仅仅是猜测,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方才与管家那番言语不过是她想验证心里的某些猜想罢了,验证的结果让她有些心慌。
世上根本就没有三千年的鬼针草,别说三千年,按照晨风的说法,鬼针草百年之内如果不被采摘肯定会枯萎凋零。可管家却信誓旦旦的说有了三千年鬼针草的消息,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这也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是谁在说谎呢?
晨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与自己、与丁家没有任何交集,没有任何理由来诓骗自己。管家吗?好像也不是,他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了丁家他可以说是付出了自己的一生都不为过,这是不争的事实。
“到底怎么回事呢?”
丁雅茹思绪翻飞,以聪慧著称的她此刻也难免有些头疼,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有些无助。
与此同时,晨风四人并排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虽然已经从蒙山那里知道还有几日就要走出沧澜山了,可四人脸上都没有任何轻松的表情。
药灵儿那天的灵光乍现之后,又变成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局外人,她此刻之所以不开心,主要还是因为晨风和白卓让她继续装哑巴。
晨风和白卓则是在担心管家会对四人不利。自从被管家带到这里以后,虽然没有再过问他们一句,但也正是这种不理不问,让晨风感觉自己像是被圈养起来的牲口,说不准哪天时机成熟了就是死期了。
“唉,实在不行就来个鱼死网破?”
白卓颓唐的叹了口气,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是破罐子破摔了。
晨风翻了个白眼,就这还是妖族的智者呢?毫不留情的挖苦道:“鱼死网破?就你?就怕鱼死了网没破!”
“你行你上啊,又没人拦着你。”
白卓不甘示弱,本来就一肚子的火没出撒,听了晨风的话后针锋相对。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主动请辞,就说收到了师父的传信,让在此地等候,他如果没有恶意自然不会为难我们,如果有意害我们,那就鱼死网破吧。”
晨风没有和白卓接着斗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这?”
白泽耐心的听完后忍不住问了一声,说这么多还不是鱼死网破吗?在他看来,那管家百分百是不怀好意,如此试探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商议已定,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次日早饭后,蒙山为首的家丁们忙着收拾家伙是的时候,晨风带着三人在次来到了马车前。
大管家坐在马车前面,看着联袂而来的四人,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四位小友有事?近日事务繁忙,穷山恶水的,没什么好招待各位的,多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大管家说得极为客气,加上他人畜无害的表情,晨风本来准备好的话竟是有些难以启齿。
“难不成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丁雅茹中毒之事另有隐情?”
晨风脑海里不禁闪过这个念头。
白卓见晨风迟迟不开口,生怕晨风临时变卦,便上前一步拱手道:“前辈,今日师父传讯了,让我们在此地等他。这几日承蒙前辈照顾,等师父回来后我们定会登门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