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空间中,“苦海”边。
邋遢老者席地而坐,面前是浑浊无边的“苦海”,身后是高楼林立的繁华城池,浑浊的双目死死的盯着水波荡漾的海面。
“苦海”底部,距离海面足足五十长距离的深度,晨风像是陷入安睡之中一样,表情是不是会抽搐,面有痛苦之色,像是正在经历一场噩梦一般。
一身兽皮衣物早已不翼而飞,海底浑浊的海水缓缓流动,不知疲倦的冲刷着晨风裸露的身体。
身体表面红里透黑的血珠越来越多,血珠无视海底的高压,有连成一片要结成血痂的趋势,除了偶尔的眉头微皱,晨风一动不动。
某一时间,当血珠终于结成一层薄薄的血痂之时,海边的邋遢老者似是能看见海底的一切一样,伸手虚握,空气中无处不在的不知名颗粒疯狂涌来。
几息之间,随着老者手五指收拢,其中多出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暗黄色小球,正式由空气中的颗粒汇聚而成。
“走你!”
邋遢老者看也不看,随手将手中的小球扔出,伴随着一声“噗通”落水的声音,原本并无波澜的“苦海”忽然掀起滔天巨浪。
还不算完,小球入海之后,无视海水阻拦直直下落,直指海底的晨风。
随着小球下落,浑浊的海水四分开来,其所过之处后方凭空出现一片真空地带,海水只是围着那真空地带疯狂转动。
小球虽是破开了海水的阻拦,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随着距离海底越近,其体型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终于,小球来到海底,来到晨风所在的位置时,已经只有指甲盖小小的小球忽然解体,重新化作尘埃附着在了晨风身体表面的血痂之上。
真空地带还在,从高处看去,就像是在辽阔无边海面上生生凿出了一个黑洞一样,昏黄的海水围着那黑洞疯狂流动,形成了一个直通海底的漩涡。
小球所化的尘埃颗粒附着在晨风体表之外的血痂之上后,迅速与那血痂融合,原本深红色的血痂瞬间变成了深沉的橙色。
漩涡连通海底,将包裹着晨风的橙色血痂暴露在空气之中,漫天的细微颗粒,忽然间像是找到了出口一般,顺着漩涡的通道争先恐后的涌入其中,在空中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土黄色线条。
涌入漩涡的颗粒附着在血痂上,血痂再次由橙色变为土黄,而且越来越厚。
邋遢老者冷眼旁观,自从将那颗粒所化的小球投入海中之后就没了多余的动作,此刻见空中的颗粒没玩没了的涌入漩涡,嘴角忍不住轻轻抽搐。
“起!”
老者站起身,嘴里轻声呢喃,双掌朝上,轻轻抬起。
老者话落,海底土黄色的血痂轰然升起,迎着漩涡里铺天盖地的土黄色颗粒直冲天空而去。
血痂冲出漩涡,停留在海面上空,四面八方的土黄色颗粒再次疯狂涌来,就来通道中的颗粒也是匪夷所思的调转了方向,纷纷扑向包裹着晨风的血痂。
血痂在海面停稳之后,随着附着的颗粒越来越多,迎着海面上的大浪滔天,开始自顾自的原地转动,速度越来越快。
“我的娘诶,这是什么玩意?”
就在此处陷入滔天巨浪之中之时,老者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浓浓的惊叹。
“什么玩意?你这些年都活到狗上身去了,还不如个十几岁的小娃娃,你还有脸来?”
邋遢老者没有任何意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空中直径已经超过一丈的血痂,头也不回的嘲讽了一句。
雷松原也不恼,嘿嘿一笑,大大咧咧的道:“嘿嘿,老头儿,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等事情,别说我了,就是你也没见过吧?”
来人正是雷松原,荟萃学院外院炼体系系长。
“后生可畏啊!”
老者忽视了俩松原的存在,悠悠感慨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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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空间外,荟萃学院。
已是深夜时分,荟萃学院虽是放假时间,但也有不少学员、讲师滞留在此,星星点点的灯火点缀其间,靠近山巅的一处建筑尤为明亮。
灯火辉煌的建筑内,几道身影若隐若现。像是在议事,却又坐得零零散散,像是在各行其是,却会时不时的互相交流几句。
“如此说来,这次招生倒是有些意外收获?”
坐在长桌边的一位中年男人,方脸冷眉,不怒自威,右手轻轻敲打桌面,看着站在门口方向的梁承宇淡淡的问了一声。
梁承宇主持考核结束后,就来到了此处,将此次招生的大致情况汇报了一遍。此刻听闻那中年男人问话,只是轻轻点头,没了之前的潇洒自如。
除了梁承宇外,大厅里的几人在荟萃学院算是真正位高权重的存在,不但是“四阁”、“三堂”的阁主、堂主,更是“一会”长老会的成员。
问话的中年男人正是荟萃学院刑罚堂堂主闾丘冷,执掌整个学院的生杀大权,为人刚正,嫉恶如仇,在学员中有那“鬼见愁”的外号。
“姬凡?真不知是福是祸呢。”
角落里,藏书阁阁主车景阳,一个教书先生打扮的老者,翘着二郎腿靠墙而坐,一边轻轻摩挲着自己几根灰白的胡须,一边似笑非笑的说道。
“多事之秋,确实不好说。”
善功堂堂主商静知,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坐在一旁的茶台上素手环绕,泡制香茗,随口附和了一句。
“怕个锤儿,人又不是我们绑来的,腿长在她自己身上,人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管得着吗!”
商静知话落,立马就有不同的意见。说话的是任务堂堂主申屠音,一个粗狂的中年人,囚首垢面,坐在茶台对面,极其不协调。
接下来,梁承宇离开后,几人又各自争论一番,最终也没有商量出个对策来,眼看着只是浪费时间。
“行了,都散了吧,等大长老回来,申请长老会吧。”
闾丘冷不耐烦的挥挥手,说完便率先起身离开,其他几人见状也是先后离开了大厅,只有商静知若无旁人的煮着茶,怡然自得。
正如闾丘冷所说,荟萃学院的长老会,也有那排名和备份高低之分,长老会总共九位长老,平日里大事决策都是九人投票进行。
闾丘冷位列七长老,犹在五长老商静知、四长老申屠音之后,在场辈分最高的,其实是角落里教书先生模样的四长老车景阳。
至于其他长老,包括闾丘冷刚才所说的大长老在内,二长老、三长老,以及八长老、九长老皆不在场。
“闾丘长老!”
漆黑的小道上,闾丘冷离开大厅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一声轻呼。
闾丘冷回头,见是车景阳叫住了自己,不禁有些疑惑。藏书阁主车景阳,印象中除了长老会传唤,好像从不离开藏书阁,对其他事情也是漠不关心,不知突然叫住自己是为何。
“车长老有事?”闾丘冷皱着眉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