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联系看看吧!”
提起院长,大长老钟凌似乎是唯一的知情人,见其他都看向了自己,摇摇头,叹息一声,似乎也不抱多大的希望。
“那就散了吧,此人先羁押在刑罚堂,如何?”
眼看着此事今天是不能解决了,闾丘冷站起身,像是在请示钟凌,又像是在宣布晨风的归宿。虽是询问的话语,但语气神情间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平白无故拿人作甚,先让他去吧,一个筑基的小孩子而已,还怕他飞了不成?”
车景阳第一个反对,语气淡漠。
“万一呢?万一让他跑了怎么办?宁杀错不放过!”
闾丘冷自以为暂时收押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了,不曾想还有人反对,听了车景阳的开脱之词后气不打一处来,冷声质问车景阳。
车景阳不再说话,反正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至于怎么处理晨风,不是他说了算的,自然也不是闾丘冷可以做主。
“你们怎么看?”
钟凌有些犹豫不决,看向在场之人。
“先收押吧!”
“学院禁足即可!”
众人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看法,除了车景阳之外,只有左手和商静知反对羁押,包括大长老在内,竟有五人同意了闾丘冷的做法。
“走!”
闾丘冷脸上有得意之色,站起身对着低头啜泣的晨风冷喝一声,准备就此带着晨风离去。
在这议事堂他是没有办法让晨风开口,但到了他的刑罚堂那就不一定了。
“走?走你娘个蛋!”
门外传来一道惫懒、粗俗的声音,打断了闾丘冷的动作,其他人也是微微一滞,反应过来后都摇头不已。
老头子出现在门口,一身破旧长袍、披头散发,佝偻着身子,双手负后,斜眼看着气势凌人的闾丘冷。
闾丘冷被当众打脸,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但也出奇的没有发作,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
“老头子,这是事关学院声名、人族存续的大事!”
钟凌看着老头子也一副颇为不自在的样子,顿了顿才解释一句。
“学院声名?人族存续?”
老头子嗤笑一声,继续道:“如此大义凌然,这么多年你们做了什么?教出了几个栋梁?干了多少惊天动地事?”
“乌烟瘴气!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一群加起来上万岁的老家伙欺负个十几岁的小娃娃,都你娘蛋的活到狗身上去了。”
老头子骂骂咧咧,不顾九位长老脸色难看,走到晨风身后,轻轻拍了拍晨风的后背,换回温和的语气,也是笑骂道:“哭你娘蛋,是个带把儿的,就好好修炼,以后长本事了,把这帮不要脸的全干趴下,摁在地上摩擦,不就行了?”
晨风低着头,也不知有没有将老头子的话听进去。
老头子不再言语,瞪了钟凌一眼,拽着晨风走了出去。
晨风就这样被老头子迷迷糊糊的带出了长老会议事堂,险之又险的避过了一场未知的凶险。
议事堂中,各位长老面面相觑,但似乎都拿那邋遢老者没有丝毫办法,大多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有左手离开的时候满脸的笑意,似乎很久都没那么开心过了。
老头子,荟萃学院一个奇葩的存在。
没有一官半职,不显山不漏水,在学院里自行其是,讲师他也骂、长老他也说,似乎谁都不怕。
所有人都叫他老头子,学员、讲师、长老无一例外。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就像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学院一样,好像所有人从进学院的时候就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穿的破破烂烂,嗜酒如命,与谁言语都是口无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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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路上,老头子和晨风。
“多谢前辈!”
吹了一阵冷风,晨风渐渐回过神来,想起之前发生在议事堂的事情,心里虽然仍是压抑无比,但还是对着走在身边的老者道了一声谢。
“前辈个锤子,叫我老头子!”
邋遢老者摇摇头,拍了晨风一巴掌,笑着说了一句。
晨风猝不及防之下差点一个趔趄,但知道对方没有恶意,转头尴尬一笑,疑惑道:“老头子?他们说没有姓晨的,好像也没有姓老的吧?”
“姓……姓老?”
老头子窒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对着晨风的屁股就是一脚,嘴里骂骂咧咧:“姓你妈个头,小兔崽子!”
晨风并不知道老头子在那“苦海”之中守护了自己整整半夜,在此期间为晨风付出良多,而老者也没有邀功的意思,二人只当是初次见面了。
“那小子和丫头没事,放宽心。”
老头子一边走一边说,在晨风看来天大的难题,到了他这里,似乎就只是一件微不足道小事而已,并不值得如此劳心劳力。
“真没事?”
晨风有些不确定,揉了揉猩红的眼睛,转过身停下脚步,认真的问了一句。
“世间事,是非曲直,世间人,善恶美丑,从来都因人而异,哪有一划一大片的道理?”
老者似乎没有听到晨风的疑问一样,自顾自的感慨一句。
晨风细细品味,觉得颇有道理,不禁对老者刮目相看。
老者没有说话,在前面沉默带路,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晨风发现老头子改变了路线,朝着一侧的小路走了过去,晨风不明所以。
“怎么样?”
二人来到一片开阔的山崖前,站在平整的山岩上,老头子回过头看了晨风一眼,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还可以吧!”
看着山下人头攒动,远处若隐若现,晨风想起幽谷树冠处的风景比之耐看了不知凡几,半是认真半是恭维的回了一句。
“小子是个见过世面的,不错!”
晨风本以为老头子会不高兴,不料对方竟是夸赞了自己一句。
晨风不禁摇头不已,非是因为老头子不按常理出牌,而是自己其实没见过什么世面。
老头子在崖边席地而坐,双腿悬空,轻轻摇晃不已,晨风静静的站在其身后,一老一少一问一答,多是老者询问,晨风作答。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老头子说话天马行空,没有丝毫规律可言,可也就是这样,晨风渐渐放松了下来。
“有酒吗?”
老头子开导完晨风,嘿嘿一笑,看着晨风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