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还想在李师身边,多学几年”
彭时再拜道。
“昨日京师来人,调我去京师国子监为祭酒,恐怕久后不能再与纯道授业了”
李时勉笑道。
“此美事也,弟子恭喜李师”
彭时听后大喜,想不到李师有一天能够进京城国子监。
虽然都是为祭酒,待遇品级皆是一般。
但肯定京师要比南京高很多嘛。
“所以纯道不如趁此机会,出门游历一番也好,早日参加会试,早日为朝廷效力,为天下谋福”
李时勉笑道。
“非也,弟子如今尚未学成,还是在国子监内多读些时日,再出门游历不迟,来日方长嘛,我在乎的是如何以自己所学,为大明,为百姓谋福利,而不是自己名利得失,所以会试越迟参考,越好,不然以后就没这机会和闲心去闭门学习,寒窗苦读了”
彭时又拜道。
“如此,也好,你确实不像刘郎,刘郎除去自己外,还得为家族考虑啊”
李时勉点头笑道。
“话说回来,李师这次去京师,还当谨言慎行,该说则说,不该说万万不可说,否则又得遭祸也”
彭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向李时勉拜道。
“纯道好意,为师知晓了,但君子立世,岂有知难而退的道理乎”
李时勉笑道。
彭时听后,暗叹一声。
自己这位恩师还真是本性难改啊。
想当年自己这位恩师就因言两次获罪入狱。
一是永乐十九年,南京皇城三殿失火,朱棣下诏征求直言,李时勉上书评论时事计十五项,朱棣当时已决定迁都北京,而李时勉却说营建北京不合适,并说外国来进贡的人不宜让他们群居在朱棣身边,这些话都忤逆了朱棣的意志,而李时勉又不加节制,多次提出其他建议,大都切中时病,使得朱棣气得几次将李时勉的奏章扔到地下,但又都忍不住地捡起来再看,许多建议还都得施行,没过多久李时勉被诬陷入狱,一年多后获释,官复原职。
第二次是洪熙元年,李时勉又上疏议论政事,这次改朱高炽大怒了,将李时勉召到便殿,但李时勉在答辩中毫不退让,朱高炽气得命武士用金瓜击打李时勉,李时勉三根肋骨被打断,抬出去时都快死了,第二天,便贬为交趾道御史,后来李时勉上奏了几次,被投进锦衣卫监狱,所幸李时勉曾有恩于某位锦衣卫千户,这位千户正好来视察监狱,便偷偷地请来医生,李时勉才得以不死,后来朱高炽病情加重,对夏原吉说,李时勉在朝廷上侮辱我,说完,勃然大怒,夏原吉忙安慰劝解,当天晚上,朱高炽便驾崩了。
后来朱瞻基之时被赦免,历任学士,编著等职,参与编著太祖实录。
后便为南京国子监祭酒了。
要是在南京,彭时到不担心李时勉。
但是如今李时勉又调去京城,彭时担心李时勉又忍不住谏言,那可没人在赦免了啊。
“可,恩师……”
彭时还想劝,被李时勉拦下。
“好了,我自有分寸,纯道不必担心”
李时勉挥手笑道。
“如此恩师保重”
彭时对李时勉一拜后,便离去了。
而李时勉则收拾行囊,启程往京师而去。
彭时一路将将李时勉送至金陵码头方止。
看着远去的大乌篷船,彭时心中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