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正统五年一月五日。
刘建二十生日。
但今天，对于刘建，对于整个永兴商行内外上下，都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日子。
二十年前，刘建刚刚降生。
五年前，刘家正式开始向外海发展。
四年前台湾，吕宋占领，第一批移民开始南下。
三年前，南屿洲，方丈岛开始开发，蒸汽机，工业化从这里开始萌芽。
两年前，永兴商行影响力开始向整个南洋扩展。
去年，南洋鲸吞，安南国灭，第一盏电灯照亮天地。
如今已进入第五个年头，对于如今的刘建而言，再次站在了一个人生的十字路口。
相比于五年前仅仅只是刘家的命运生死不同。
站在交州城东祭天神坛下的刘建，望着高百丈的祭天坛，刘建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不安。
数千万人生死，刘建心中的理想。
这一刻也逐渐具体起来。
实际上刘建不是没有考虑过立国而不称帝。
但这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垂拱而治，天下大同。
皇帝已经是国家的象征，你让这个时代的人去想象那没有皇帝的时代，根本不敢想。
我后世子孙不知道对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评价。
刘建想了想，双手一展，走上了祭坛。
一身黄色龙袍，身前两支红色飞龙，内穿里衣，头戴十二疏冕冠，下身黄色外裤配红色边条。
一身衣物简单又不失华贵。
祭坛两侧，禁军分立左右，两次旌旗招展，禁军手持配刺刀火铳，分别身穿陆军，海军，骑兵，辅兵军服。
祭坛之下，各文武同样盛装依次列于下方，刘信则坐在凳子上。
众人纷纷看着刘建，一步一步，走上祭坛。
祭坛上，祭天的大鼎已被点燃，大鼎前方，香案，香炉，祭品也依次摆列开来。
虽然因为天文望远镜的关系，一些常识被推翻，有些人甚至因此变成了无神论者。
加上刘建一直强调君权民授，并订立律法，约束包括刘建在内所有人的行为。
故而这祭天之举，原本刘建是想废除的。
可在众人的坚持下，祭天还是如期举行，祭坛也如期建造完毕。
当然交趾祭坛只是一个临时的祭坛。
在永兴城边，还有一个更大的祭天，祭地和祭祀神明之所正在建造当中。
之所以众人坚持祭天，实际上是为了一种仪式感，虽然如今很多人已经亲眼见过所谓天体，宇宙。
但固有的观念还是很难改变。
另外就连刘建也不敢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神明。
而且祭天之举与刘建推行民本和民安的思想也不相悖。
何况自古以来，祭祀活动也不能说费就费。
故而登基祭天，如期举行。
刘建一路走上祭坛高台，来到香案前，先上了三炷香，再倒了一杯酒，跪了下来。
“苍天在上，下民刘建，在此叩拜，自炎黄以降，悠悠五千年，尧舜禹汤，周文周武，古之先君，贤德远扬，秦皇汉武，隋文唐宗，古之圣君，杨威天下，万象更新，万国来朝，前人之功，后人之傲也，功盖九州，为后世楷模也，然时至今日，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中原华夏，死气沉沉，外失祖地，内残万民，外有豪绅欺众，内有恶徒霸民，内外勾结，使天下处于水火，黎庶陷于危墙，达者腰缠万贯，贫者无立锥之地，疫病丛生，曝尸荒野，天怒人怨，故下民顺应民意，为民请命，特开南洋宝地，为天下万民谋一安身立命之所，有所居，有所食，有所养，有所学，万民合一，平等互利，以民为本，民富民安，天下大同，帝王将相，如过眼云烟，非人之所求也，天下大道，万民所想所思所惠，无论身在庙堂，居在桑田，皆统一于法，统一于理，无极大道，在于民心矣”
刘建高声说完，便将碗中酒撒在地上，再拜后，便起身直视前方。
“宣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