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她蹑手蹑脚的进到里屋,来到床边轻轻坐下,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景胥,肺里弥漫着她熟悉他身上的浅香味。
不知道为什么,闻着这浅香,她所有的患得患失都不见了,此刻变得很是心安踏实。
可是又正因为这样,她说不出的伤感。
她本做好了要向他完全打开心扉的准备了,但幻境的一句话让她一下就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等回到景国,遇见身怀六甲的傅诗意,她怎么想都觉得幻境里的话是警示,而不是无中生有。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天知道她每日在心里无数遍劝自己不要去想他,就把他当做是师父的转世,好好给他养老送终,尽了她做徒弟的情义。
其实她昨日看见他来北大营找自己,她心底深处更渴望他对她发皇子脾气,躺在地上打滚耍无赖地表示自己就是不愿意娶妾。
那种想爱不敢爱的感觉,让她每天深陷巨大的焦灼中,她能怎么办?她只能祈求酒精能麻痹自己的心,这样才不至于惶惶不可终日。
她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也许这就是命运要她还的债,在灵界她杀了师父,却在这个世界为了一个和师父一模一样的男人受尽情伤。
果然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好,她尽数偿还就是,还完了等她回到灵界她就把这段记忆封存,届时她又是那个冷睨天下的战神李一目。
李一目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听见远远地鸡鸣声,她觉得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她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心里有万般不舍,不愿离开,可她脑子又清醒的告诉自己,该走了。
她深吸口气,缓缓起身,强迫自己准备离开。
只是,忽然一只温热有力的手一把将她重新拉回了床上,她心里惊慌失措中又夹杂了一丝意外之喜。
黑暗中,她看着那个坐起来的身影,“你”
“从你没进来开始,我就一直醒着在等你。”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李一目皱眉,“可是管家不是说你醉得不省人事”
说着说着她没声了,她好像已经想到,管家那番话分明是景胥故意安排的。
如果管家不告诉她,他喝了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她也不会抱着侥幸心里想着过来看他一眼就走。
景胥大方承认,“没错,是我让管家就等你回来,然后把你引诱过来。”
李一目暗暗咬唇,“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回来?”
“我在赌,赌你心里如果爱我,你一定会回来看情况。”
“什么爱你?神经,我不过是想来拿回我上次放在你这里的那张航海图!既然你醒了,正好去找出来给我吧。”
她当然不愿意承认,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黑暗中,景胥沉默。
良久,李一目似听见他浅浅的抽泣声,肩膀还一动一动的,她心底不由一阵惊慌,手足无措的看着他,“景胥,你是在哭吗?”
景胥没有回答她,但那有意无意浅浅的抽泣声让她彻底慌张了。
她摸索到他温热的手,摇了摇,“哎呀,你别哭啊,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搞得好像被我欺负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