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白影,在听到白苒的咒骂声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因为顿得太急,差点跌倒。
再听到宫青临的怒吼声时候,身子直接晃了晃。
宫玥脸色,五彩纷呈。
这还在帝京城外二十里地的时候,展夜就火急火燎地来“接”他了。一看到展夜那急得不行却吞吞吐吐的样子,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直觉家里那两只又出幺蛾子了。
等展夜终于一边策马一边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像背书一样背完台词就逃命似地跑了。他当时那感受啊,恨不得一头撞死。
来不及去骂那两只不靠谱的,他亡命般往回赶。那心跳声,和马蹄声一样急。他怕啊,怕事情真发展到不可收拾,那对他,他,还有她,都情何以堪。
不过,直觉里,他又相信,哪怕那小子天天想改姓武,却宁可舍了性命也不会“弑兄娶嫂子”。
而那看起糊涂,实则内心坚定的丫头,虽然,大概,估计,经常被那臭小子迷得晕头晕脑的,可她,永远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奔到湖边的宫玥,虽然已从展夜那里知道了一切,看到湖里眼神迷糊,浑身火烫般的两个蠢蛋儿不仅在乱七八糟的聊天,还相继发出那样的怒吼,也不禁脸皮狠狠抽了抽。
不过,心却定了。
跳下水,一把捞起白苒,顺手把那腰带解开,砸给了宫青临。
白苒一抬头,一惊吓,不,应该说是惊喜,一把抱住他,像色狼扑美女一般,哀嚎一声“宝贝儿,你可算来了,来得正好,赶紧的”
白苒伸手就去扒某人的衣服。
宫玥一巴掌拍开她的手,往她脖子上一点,直接就把她给弄晕了。这丫头,不弄晕,他怕他等不及回海棠苑就被她强迫着给“野合”了。
抱起她,就往外而去,飘出几步,才想起水里还有一个人,脚步顿了顿,转头,盯着宫青临,眼神异常复杂,有后怕、懊恼、微怒,还有心痛、怜惜、无奈。
深呼吸,最后挤出一句“果然姓宫,谢了。”
话落,微叹一声,带着她,飘出了花园。
从宫玥进入花园开始,宫青临就一直闲闲地看着他,嘴角嚼着一抹轻若浮云的笑意,听到他的话,并没有回应,反而移开了视线。
直到宫玥抱着白苒的身影从花园尽头消失,宫青临才抬眸望向远处。日光照耀在他那绝美的容颜之上,如画容颜仿若融化在那光晕里,再也看不清表情。
唯有那双桃花眼眸,掠过花园,看向远处,黑眸中的浓稠苦涩几乎遮住漫天日华。
花园里,似有一声轻叹在风里飘过,仔细一听,又似乎是幻觉一般。
宫玥出了定王府,直接把白苒塞进马车,弄回了海棠苑。
直到进了房间,放她在床上,才伸手把她的睡穴点开,冲那眼神有些朦胧,身上却更加火热的某人低低道“刚才是谁骂我王八蛋的?”
白苒却如蜜蜂见了花儿,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向他扑过去。
宫玥一闪身,避开了她。
白苒没扑到,有些愕然,随即又笑得像朵花一般,上去摸了一把宫玥那脸,道“哎呀亲爱的,赶紧的,交公粮干活,小爷等你很久了。”
这两人折腾了快两年,感情都到这个地步了,那提前开个啥车什么的,那也是郎有情妾有意,水到渠成嘛,况且,现在还有迫切的实用性呢。
宫玥却不急,捉住她的手,幽怨地道“可是我不相信你的人品,我怕你,过了后,提起裙子就走,拔腿不认人。”
“认,绝对认。”白苒有些黑线,呸,这人装啥装,谁不知道,他比她还想呢。手脚麻利地,直接一把将他拉了过去,压倒,开始去解他的腰带,低吼“放心,小爷会对你负责的。”
“那,以后嫁不嫁我?”宫玥趁火打劫,活像个趁人之危骗婚的心机婊。
这丫头,虽然他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可她以前唠叨过好多次,不嫁王爷皇帝啥的。他真想直接拿个婚书让她现在就迷迷糊糊地签字画押了先。可这事发生得太突然太急,他压根没时间去准备啊。
“嫁,现在就嫁,现在就入洞房。”白苒现在只想赶紧把他办了先,这美人就在眼前,别说中了药,就算没中,她也要毫不犹豫地睡了他。这半年的经历,让她明白,很多事,该办就办,夜长梦多啊。
解了半天,不知是太心急还是这腰带太复杂,没解开,白苒脑门有些流汗。这货的腰带,永远设计得如此复杂,简直像个防狼带一样。
啊,呸,居然敢防她。
一发狠,把手腕上戴的那个万能武器手镯一弹,变成刀片,划拉一下,直接把腰带给割了,一把扯掉,那腰带划过一道优美的暧昧弧线,飘飞到不知哪里去了。
寂静的房间里,那刀刃割破布料的声音,清脆有力,痛快流畅。让人不由自主就会想起那些…………势如破竹之类的硬汉词汇。听得两人心里一颤又一紧,身体也跟着一紧。
布料破裂的声音,夹杂着擂鼓般的心跳声,灼热又微乱的呼吸声。
宫玥看着她又心急又忙乱却不得章法的样子,轻笑一声,笑声微微暗哑。一翻身,做了主人。其实,他也已经箭在弦上了。
这不行,第一次呢,坚决不能让她凤在上,否则,以后夫纲还怎么振?
心里微叹,幻想过很多种和她的第一次,也许是唯美的,也许是霸道的,可无论哪种,他觉得,都应该是他心里“密谋”了好久的。
唯独没想过,居然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临危受命”急吼吼的上场了。
可他,依旧是无法言说的欣喜和感恩。感激老天,让他和她,能相遇相知相爱。感恩一切默默帮助他和她的人,让他们终能走过生死,走过让他几乎绝望的禁术,历经千辛万苦,历经阴差阳错,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
……
修长手指轻轻一拔一拉一点一撩,衣裳就,一件又一件地飞了出去。她的,还有他的,在地上混在一起。
房间光线昏暗,却衬得那轻颤的雪月柔光更加耀眼迷人。
寒冬腊月的天气,这房间里,春天终于姗姗来迟,繁花盛开,葳蕤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