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湘承迟疑了一下,道“若若,你找这个东西是?”
这东西,他费劲了周折,才在苗愕族那里辗转寻到。只是,他却不知这东西,有啥作用。
熹贵妃笑笑,似随意道“二哥,这处在深宫,天天处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中,总得有点啥神器傍身不是?”
“这倒也是。”杜湘承叹了口气,这一入宫门深似海啊。不过,这些年,让他稍微安慰一点的是,那皇帝,似乎对若若,确实挺好的。
次日,熹贵妃启程回宫。
龙衔宝盖,凤吐流苏,玉辇香车。
仪仗队浩浩荡荡,那声势足以说明,这辇中之人,是如何圣宠无边。
风吹起玉辇的轻纱,掀起一角,让周围偷偷窥视的百姓,惊鸿一瞥那南风第一妖妃的倾城惊艳之色。只是那辇内人,目不斜视,似对周围环境漠不关心。
老百姓自然不会多想,那高贵如那天上明月星辰之人,自然是不会垂眼看一下他们这些浊世蝼蚁凡人的。玉辇一路远去,老百姓的目光就追随了一路。
混杂在老百姓那目光里的,还有一道沉痛不舍却无可奈何戚戚然的目光。那目光,一直追着玉辇,飞过那阡陌纵横的帝京大街小巷,飞到那红墙金瓦的宫门口。
宫门一关,玉辇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他的目光,透过那厚重深锁的宫门,追随着她的身影,顺着那高高的宫墙,掠过那雕龙画凤的藻井,扫过那屋顶的七彩琉璃,一路穿梭到翊坤宫里,最后停在那翘起的飞檐之上,久久不去。
他说若若,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地想见你。你每一日的一举一动,我都默默关注。可是,我却不能去见你,既然如今,你在宫里,安安稳稳。也许那样,才是对你更好的方式。不打扰,默默守护,就是我如今,唯一能为你做的。
他转身,再次看了看那紧闭的宫门,离去。
他却不知道,那玉辇内,她看似坐得清冷端庄,看似对一切漠不关心。其实,清泪早已打湿了她的两颊,一路流淌。
她说宫钰,我知道,昨日,你在那窗户之外。你的气息,哪怕化成灰,我也能识别出来。
她说宫钰,你可知,我是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才生生阻止了自己说出想见你的话。
她流泪。
宫钰,你可知,我也许,真的怨过你,却从未,恨过你。我从来,恨的都是自己啊。昨日那一刻,我恍然,原来,这些年,我从未怨过恨过。我只是,假装怨着你,这样,我才有理由,不去找你。我才能,管住自己不像过去那样,不管不顾,为爱痴狂。
宫钰,我知,那一刻,你的心,痛了,我知,你失望了。可我的心,在说出不想的时候,比你更痛啊。
宫钰,如今,我不能去见你了。因为,我怕见了,我就再也无法实施我的计划了。
因为,我舍不得你啊。
可是宫钰,我们的悲剧,已经发生。
人生,已无重来的机会。
我不想,再让悲剧,毁了孩子们的未来。
宫钰,不知我们,这辈子,是否还有相见的机会。
宫钰,如果我死了,我好想,和你葬在一起。
生不能同床共衾,死亦同茔而眠。
可这,也许,只能是我永远无法实现的念想。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垂杨紫陌帝京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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