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耀帝脸皮抽了抽。
宫玥瞅了瞅她,脸皮也抽了抽。
还以为她一开口要讲啥大道理,结果怼得如此干脆利落---接地气。
挺好!
白苒一挺胸,目光如电。
嗯,其实穿起这轻甲,看起还是有点气势,虽然个子小,不过胜在---声音够大。
虽然有理不在声高,但是,她得先声夺人。
呸,吵架嘛,谁声音大,谁先占优势。
咱女人,就讲这一套不是?那巷子里的大妈大婶,吵架都是这样的。
咳咳,开个玩笑了。
其实,说说而已,她白苒还是讲理的,好歹上过几天学,幼儿园保证毕业了的。
文化人,嗯,摆事实,讲道理。
她怕个铲铲啊!
她一个现代人,才没那种根深蒂固的尊卑观念,才没那君王为天的觉悟。
当然,在朝的时候,她还是像个龟孙子一样,在天耀帝面前气都不敢喘大了的,所谓审时度日,小命第一,还是晓得的,虚伪起来,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可现在不同啊,现在,她是造反军!
怕个ball!
看这天耀帝骂她家宫玥和殿下,她气不过啊。不怼死这狗皇帝,她压不下这口气啊。
白苒清了清嗓子,“虎躯一震”,笑眯眯地道“皇上,你口口声声说我家宫玥为乱臣贼子?说我家殿下是个不忠不孝的白眼狼。行,我今天就给你好好理理,啥叫乱臣贼子,啥叫白眼狼。”
天耀帝一愣,似完全没想到她会站出来,眸底露出一丝憎恶和阴鸷。
“首先,来算我家殿下的账。算算他是如何对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让这天下看看,这全能太子,是如何被你逼到今日的。”
白苒仍然笑眯眯的,笑得让天耀帝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
宫青临霍然抬头,看向白苒,黑瞳里水光微动。
白苒搓了搓手,掰了掰指头,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看得天耀帝脸皮隐抽,看得熹贵妃都有些诧异好笑地盯着她。
熹贵妃嘴一撇,嗯,不错,这个小白眼狼,还知道护她家殿下。
“不忠?啊呸!”白苒收起傻白甜笑脸,立马变市井泼妇调,狠狠啐了一口,毫无朝廷命官的风度,看得三军眼角微抽。
“宫姬发,我到是想问哈你,怎样才算忠?殿下过去二十年,为了做了多少事?没有他,你南风能有今日的繁华稳定江山如画国富民强?"
天耀帝脸色漆黑,额头跳出青筋。
白苒开始掰指头数数"我数数啊,杯酒释兵权,火锅利千秋的传奇谁干的,你吗?切,你有那脑子吗?没他,你中央集权能这么顺利?还有那人才举荐制,他力推以人为本,无论出身哪个阵营,他有半点私心吗?”
白苒掰完一只手的指头,继续掰另外只手“那凉州,是谁给你革官场,兴工商,演练州军,灭巨徒,肃民心,搞生产把一堆烂摊子,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变成今日的商服繁华,物资充沛,万民安居的“南泥湾”?你吗?你其他儿子吗?要点脸。”
天耀帝的脸,此刻感觉黑得像那烧糊了的锅底贴上去的,感觉随便刮一刮都能攒出二斤灰。
“那锦州,是谁亲自赞的水旱从人,不知饥谨,时无荒年,谓之天府也。那都是,殿下矜矜业业实打实地为你卖命卖出来的。你忘了对不对?”
天耀帝表情管理开始有些崩。
“那世家,你可知殿下这些年一直在布局吗?在为你的千秋万业默默耕耘?这些年,殿下他,从无私心,一心为公,满腹才华,倾情奉献,为你呕心沥血”
白苒气不打一处来,开始细数这些年宫青临为朝廷做的事,立的功。
说得口干舌燥。
三军默默地听。
熹贵妃看白苒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这丫头,哟,把她儿子的事,事无巨细,记得这么清楚啊。
白苒眼皮一抬,扫了一眼宫青临。
“不孝?”白苒哈哈哈了几声,像听到天大的笑话,“我说宫姬发,你究竟要怎样的孝顺儿子啊。啧啧啧,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都替你惋惜,可悲可叹又可恨啊。”
白苒手一伸,闭月立马会意,上前递了一牛皮袋水。
哎嘛,不行,没宫玥那个肺活量,这才骂几分钟,就骂得口干舌燥了,得先喝点水。
其实不是肺活量的问题,是内力,武功的问题。
这狗皇帝和宫玥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内力雄厚。人家城上城下,隔老远,说话就给平时一样,可因为那内力,能把声音传出老远,让三军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