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定王殿下,你说你堂堂皇子,何必非要事必躬亲呢。明年今日,本少主给你烧个香。”唐轻揽轻叹,欲转身,却忽地顿住。
屋子里一片静谧。
机关,没有如期触发。
“烧香就不必了,少主,来了帝京,本王怎么也要尽尽地主之谊,请你回宫去喝喝茶怎样?”宫青临淡淡的声音响起,“不陪少主你碎完这瓦片,又怎么能把你那三十六个机关开启处一一给锁死呢。”
唐轻揽霍然转头。
两双形状不同,却都漂亮非凡的眸子相遇,刹那间似星光迸溅,似雷霆之剑划越长空铿然相遇,炸出满天的嗤嗤火花。
“少主,这房间里唯一我没办法用瓦片锁死的机关,就是你那两个笨蛋护卫逃生的地方,少主可真是爱属下胜过爱自己啊,白白锁死了自己逃生的路。”
“殿下可真是九曲心肠啊,在给我汤里下药引子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么多步,轻揽佩服。不过殿下又是如何追踪到这里的,轻揽很是好奇。”
“牛鼻子的追踪术,了解一下。”宫青临一笑,这追踪术,天下无双,连海棠苑那人都比不过他。
唐轻揽默然,心里一叹,这定王的智慧谋略……又风闻恒亲王府那人和他关系匪浅,这唐家,恐怕好日子不多了,有些事,迟早会来的,不过想留下他,也没那么容易。
“少主,请吧。”宫青临望了望窗外,“你唐家在帝京的暗桩已被我连根拔起,后援,就别想了。”
那锦衣卫镇抚使那日为了帮唐轻揽遮掩逃离的痕迹,多此一举,反而无意暴露了自己身份,那手指上的姜黄色,是唐家机关的特色。
今日傍晚时分,自己随手给他设了个套,就让心里有鬼的他按照自己的计划引蛇出洞,把唐家插在帝京的暗桩给暴露得干干净净。
宫青临手一挥,房顶,窗外,院子里,锦衣卫在靠近,密密麻麻,如蝗压境。
“呵,殿下,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唐轻揽话未落,人已闪电般掠了出去,锦衣卫瞬间倒下一片。
“殿下,送你最后一个机关。”
唐轻揽的话未落,房里突然咔擦一声。
宫青临脸色一变,低头一看,双腿已被什么链子扣死在地板上,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唐轻揽那看似毫无章法随意地扔核桃打瓦片,实则乃不动声色地请君入瓮。
他是先击打四周屋瓦,再击打中心屋脊,用地方包围中央的方式,不知不觉中,把他逼到某个位置,而那个位置,掉落下来,只能掉落在这最后一个机关这里。
这心思这智慧!
不过,他真以为绊住了自己,就能走得了吗?
月光透过窗户,从宫青临那沉寂的眉宇间淌过,眸光似出鞘之见,寒光如雪。
宫青临缓缓地抬起手,手心里,一柄小巧的弯工闪耀着精光。
“咻。”
破空之声如穿透整个穹庐,凌厉的箭气刺得院里的锦衣卫脚步晃了晃,眼神骇然,纷纷往院里躲箭的方向迅疾跳开。
空气似被劲风撕裂,跳开几丈的锦衣卫们,衣服仍然嗤啦一声被气浪撕裂,一道银光掠过。
神弩工,令江湖闻风丧胆的传奇弓弩。神弓一出,无人能敌。到目前,还从未有人在神弩之下逃生过。
“噗。”神弩透入唐轻揽的后背左上方,一道深红的鲜血喷射出来。
宫青临冷冷地盯着唐轻揽的后背,唇角荡起一抹凉凉的笑。
命,还是不能取他的,人死了,恐怕得激得唐家更快地行动,但是人活着,却是遏制唐家的最好筹码。
刚才射出神弓弩的时候,他刻意地把箭往左偏移了一些,这样,才能既伤了他又不至于伤了他性命。
唐轻揽转身,冲他诡异地一笑,用口型道:“殿下,你…还是留不住我啊。对了,再送你一个礼物。”
呵呵,还有,他真以为他把唐家在帝京的根基连根拔起了吗?幼稚!
唐轻揽衣袖一甩。
消失了。
凭空消失了。
锦衣卫瞠目结日,面面相觑后,化作了石头人,眼里是骇然和迷惑不解,唐轻揽的凭空消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