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官人说笑了。”那老者讪讪一笑,心头思索,原来是升斗小民举告官人,心头生出疑惧,却是摇头而去。
而这时,沈婵微恰在一旁路过听着,眷烟眉之下的丹凤眼微动,思忖道,“我前几年走遍中州诸国,还未听到哪位国君这般苛待官吏,这苏侯,年纪轻轻,就这般折,不怕那些做官的撂挑子吗?”
沈婵微暗暗摇了摇头,拿着玉佩前往当铺了。
用罢午膳,苏照就来到了温邑东城的燕子坊,正是先前弘文馆所在,此地屋舍俨然,占地广阔,其中一楼名为文华楼,高有七层,朱檐碧甍,飞檐斗拱。
“君侯,士子都在馆中,依着敬公的意思,治修经史、律集,平时则是以诗词歌赋唱和。”
方任少宰的韩岱,微微躬身,对着轻车简从出了王宫的苏照介绍着。
一旁还有署宣安慰司事的邵维带着几个官报的文士陪同,虽是轻车简从,但众星捧月,气度俨然,在弘文馆之前的街道上,显得分外惹眼,一些青衣蓝巾的士子,就是惊疑不定地看着苏照一行。
有的士子,心思机敏一些,就猜到身份。
苏照此刻一身玉色长衫,腰间悬着碎星级神兵——星鸿剑,少年君侯,年方二八,气度英武,正如芝兰玉树,听着韩岱的话,微微颔首。
他的老师,若论典事之才还是可以的。
念及此处,苏照忽而抬眸,问道:“韩卿,我记得温邑之前是有官学的,似乎建在城南。”
哪怕是他所在的华夏历史上,在西周时期都有官学存在,不可能苏国都城没有官学存在,他为太子之时,就隐隐听说有着官学。
韩岱不知眼前少年君侯思维为何跳到了官学之上,忙不迭回答,道:“以前有着三所,不过在城南的云麓山,那里环境幽静,倒也适合读书,只是公卿子弟,都聘有教习。”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苏照说到此处,面色顿了下,道:“韩卿如今为少宰,可知国内有多少县学,多少郡学?”
一旁的邵维眼前一亮,就着身后的文士模样的人记下苏照的四句箴言,随着这段时间过去,这时国内已经印刷了邸报,已在苏国中枢和地方郡县之间上传下达。
韩岱道:“回君侯,郡学二十四所,县学二百三十六所。”
苏照点了点头,暗道,苏国虽然国小,但底子还算凑合,真要让他白手起家,还真是不知做起。
当然,这也是姬周千年以来,礼乐大盛形成的良好风气,相对重视教化,故而百家争鸣。
“以后不仅是县邑,对于乡里,也要广办蒙学,孤的想法,就是若有朝一日,我苏国之人,人人识字,才是文道之煌煌盛世。”苏照朗声道。
韩岱闻言,思索着这其中的成本。
倒是邵维,在一旁道:“君侯有此重视文教之心,纵上古圣皇复生,也不过如此了。”
苏照摆了摆手,止住了邵维的恭维,看向韩岱,道:“韩卿,可将此纳入官员考核的标准中,什么四善二十七最,太过笼络了,你为两位少宰之一,职掌官吏选拔,当重新制定标准,考成之法,不该如此粗疏才是。”
韩岱点头应是。
“走吧,进去看看我苏国的文华种子。”苏照说着,也不耽搁,当先而行,就是举步迈入不少士子翘首而盼的弘文馆。
步入弘文馆,得了小吏确认、通知的苏国士子,都是从一间间书斋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