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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两人挑了家帝都市中心附近一家新开的私房菜。
这里用的都是传统的烹饪方式,很充分的保留了食材原本的味道,再厨师也是整个帝都出了名的厉害。
因此刚开业不久,这个私房菜就十分的火爆,自然也不是一般的人能订的到位置的。
两人选的位置在二楼,整面开阔视野的玻璃能够看得到楼下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整栋楼只有三层,面积不大,但也用了心思去装修。
整个装修的风格也是传统为主,古色古香的。
不过这儿每天能接待的客人桌数并不多。
再加上坏境清幽,也算是在帝都打出了小名气。
这边刚上菜那边苏婧婧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像是掐准了时间点一样。
“黎漓刚刚被抢劫了,身上的东西都被抢走了。”那边苏婧婧报备情况。
温黎握着筷子的手一滞,“人没受伤吧?”
“有夏宸护着,肯定是没事,只不过她现在身上没钱了,人估计也吓坏了,夏宸躲在暗处看着,想问问你,是不是给她点钱什么的?”
这冰天雪地的,人也总不能被冻死了吧。
黎漓逃跑的时候去的地方偏偏是整个帝都最乱的地方,一个形单影只柔弱的小姑娘去到那里。
不就是待宰的肥羊吗。
而且没钱的话,在黑市是寸步难行。
“先看着她,一会儿我过去一趟。”
苏婧婧笑了笑,她知道温黎是不忍心。
就像有些东西像是被刻在血脉里的一样。
毕竟是亲姐妹,不会让自己妹妹平白无故的吃了这份苦头。
傅禹修这边给她夹了块红酒牛肉过去,看着面色不太好的小姑娘,指尖凑过去捏在她的唇角。
“先吃点东西,我一会儿陪你过去。”
温黎若有所思的咬下他筷子上夹着的肉,面色未变。
“看得出来你对她还是很关心。”
傅禹修将手边用土罐炖好的鸡汤盛出来递过去,这几天虽然人不在帝都,但是他对发生的事情是清清楚楚。
尤其这事情涉及到了温黎,便是调查更加的清清楚楚。
他清楚这小东西心里的纠结,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从来没有感情的两人,能做到今日这样,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
“你想守护她的纯真,可是却不得不逼着她成长,在帝都这样权势纵横交错的地方,如果生活的永远如同小白兔一样,人是活不长的。”
豪门权贵,哪家是干干净净的。
越是繁茂的家族,这背后总是有那么一点秘密,争夺权势的时候,也总会有些流血牺牲的。
人总是贪婪的,想要的越多,也就会越发的不折手段。
温黎轻笑,她原本以为藏得挺深的,可是这男人,还是能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心中所想。
人果然是不能太过相近的。
鹿闵和斐然坐在两人远处的桌子边上,鹿闵满眼星星的看着厨师上来的海鲜拼盘。
跟了少爷他们一天了,他是真的饿了,中午他就吃了一根糖葫芦,还被斐然没收了一半。
他现在饿的都能吞下一头牛了。
“斐然,我可以吃了吗?”鹿闵盯着盘子内的螃蟹。
“吃啊,我又没拦着你。”
收到同意的指令之后,鹿闵迫不及待的抓了只螃蟹腿啃在嘴里。
看着大快朵颐的鹿闵,斐然有些无语的拿起了筷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开始在庙会的时候,他就总觉得是有人跟着他们。
这种感觉一直到现在都十分的强烈,以他的警惕性都觉察出来了。
少爷和温黎小姐肯定也早就发现了。
温黎这边看着傅禹修拆好之后递过来的螃蟹,尝了口蟹黄,的确味道是不错。
“这么巧?”
傅禹衡搂着伊莉雅出现在两人面前,像是刚刚从哪个重要场合回来一样,两人穿的都很正式。
坐在位置上的两人丝毫没有抬头的意思,傅禹修尽职尽责的戴着一次性手套剥虾。
浅色的虾肉从壳内剥离出来,男人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指,就算是戴着一次性手套,也宛如艺术品一般。
“多吃点。”
傅禹衡倒是丝毫不尴尬,这段时间他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活着回来的。
明明都选了最厉害的精锐,可却伤不了这人半分。
相反的这男人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这点让傅禹衡气的够呛。
“听说温黎小姐的妹妹搭上官司了,如果温黎小姐需要的话,我傅家名下倒是有几个出了名的律师,能任您差遣。”
一旁的伊莉雅忽然开口。
这话一听就是过来挑衅的,这个女人再受宠又如何。
妹妹还不是一样的逃亡在外,黎家还不是一样的隶属傅家。
从前她没有过这样的心理,可是现在慢慢的懂了,为什么傅老爷子能容忍她再三挑衅。
是因为她父亲的缘故,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娘家的依靠,在婆家也是抬不起头来的。
有这么个娘家,她就算是嫁入傅家,地位也远远比不上她。
“鹿闵。”温黎忽然放下勺子开口叫了声。
正在啃螃蟹的鹿闵急忙扔了蟹腿跑过来,擦了擦嘴边的蟹黄,低头颔首,“温黎小姐请说。”
“我要吃饭,那些吵吵闹闹的人给我丢出去。”
伊莉雅一下子明白了这吵吵闹闹的人说的是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伊莉雅小姐,请你跟我出去。”鹿闵倒是毫不客气,伸手就要去拎人。
一旁的傅禹衡眼疾手快的将人挡住,面色铁青的看着座位上没说话的傅禹修。
“注意你的身份!”
“我好歹是你大哥,这是你大嫂,你就能容忍你的人这么不客气?”
这话是对着傅禹修说的。
傅禹修终于抬头,慵懒的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扯下来。
“再不滚,就不只是丢她一个了。”
一旁的鹿闵无语,少爷什么时候叫过这个人大哥,自己上纲上线的还要过来找事儿。
这傅禹衡就是在不断被虐当中成长起来的。
重要的是每次被少爷修理过之后,还能十分坚强的跑过来找虐、
如此周而复始的,他们都习惯了。
两人对视了半响,最终还是傅禹衡败下阵来。
“先过去。”
傅禹衡拉着十分不情愿的伊莉雅到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坐下。
刚刚才受了一波气的伊莉雅将火气一股脑的往对面的男人身上冲。
“你算什么傅家大少,就能被那个男人那么欺负了,你不是说他只是个私生子的吗!那么地位卑贱的人你都害怕!我真是瞎了眼了!!”
这话不大不小,刚好落在了温黎的耳朵里。
她手里的银制叉子以破空之势飞了出去,还想再说什么的伊莉雅只感到侧脸一股疼痛。
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她不可置信的颤抖着手指碰了碰,在看到指尖猩红的液体的时候,吓的惊声尖叫。
“啊!!血!!!”伊莉雅疯了一样的从包里取出化妆镜,“我的脸,我毁容了!!”
眼角下方一个方寸的小口,此刻正不断的往下流血。
那把小叉子落在她脚边,锋利的冒着寒光。
“再胡说,下次刺中的就是你的眼睛。”
温黎利落的收了手,握着筷子夹了块鱼肉。
指尖缠绕上一股温柔,她低头,看到了握住她手掌的那只手,如同藤曼一样的缠住了手指,甩都甩不开。
她看向对面的男人,傅禹修似乎已经对这个词免疫了,毫不介意。
私生子,卑贱,下贱,疯女人。
这些词她都曾经听过傅家的人说过。
“你这个疯女人!你怎么敢这么对我!”伊莉雅豁然起身,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如何?”温黎扫了眼对面的女人,“你要回去让你父亲调动l队来找我算账吗?”
这么一句话说出来,一旁的鹿闵都被逗笑了。
温黎小姐可真是会讽刺人,还调动军队呢,昂素公爵的确掌控l国实权没错。
可这军队的调动,可不是说调就能调的。
而且光是一个伊莉雅受了委屈就能调动军队,就更加不可能了,这可真的是滑稽至极。
“如果做不到,就坐下安安静静的,中看不中用的势力,还不如没有。”
温黎最后这句话让伊莉雅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彻底崩盘。
这个女人居然敢这么说她。
一个傅家随从出身的家族小姐,也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
“你敢讽刺我!”
温黎扫了眼她,轻轻放下了筷子上的水晶饺,“不然呢?”
伊莉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了,现在实在g国,她能仰仗的也就是她的未婚夫而已。
可是她的未婚夫在面对傅禹修的时候,是全然没用的。
傅禹衡被吵得头疼的厉害,只能先起身从旁离开,女人之间的吵吵闹闹,是最无聊的。
“你给我等一等!”伊莉雅急忙起身追上去。
“这饭你不想吃,我们就换一个地方。”傅禹衡一脸没好气的看着追上来的女人。
从前几次的交锋之中他看出来了一个点。
素来傅禹修是不会和任何人争什么的,但只要是涉及到他身边那个女人,便是一场血雨腥风。
这点和当年的傅渊一样。
目前爷爷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暂时分辨不出来,到底家主之位会落在谁的手上都不一定。
所以在这节骨眼上一定不能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起码兄友弟恭这个表象要在外人面前维持好了。
伊莉雅急匆匆的跟着他到了门口,极其不屑的看着他。
“你就是个胆小鬼,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这样的人哪怕能坐上傅家家主之位,也是个没用的男人。”
傅禹衡掏出雪茄的动作一顿,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女人。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傅禹修哪怕只是个私生子,却能在傅家站稳脚跟,甚至还能威胁到你这个正统血脉的大少爷的地位,就连爷爷都让他三分,不说这点,他身边的女人就从来不可能受到这样的委屈,因为连你也知道,他不是好惹得!”
这些话,字字诛心,句句刺人。
傅禹衡烦躁的一把抓住眼前人的领口将人拎起来,十分不客气的盯着她。
“闭上你嘴,否则的话这傅家主母的位置,也不可能会是你的。”
傅家让他娶这个女人,是看中了她的出身和血统,至于她父亲那点权势。
怕的人会害怕,可是不怕的人,却视若无物。
要的是权势,可是傅家,却从来不会畏惧权势。
“我早就受够了!傅禹衡你就是个没用的懦夫!!”
伊莉雅仰着头,脸色因为男人攥紧的衣领变得通红,眼睛却满是不屑。
“你明明已经知道了他的弱点却不敢动,对方已经将软肋塞到了你的手里,你却丝毫不敢碰!你这样的人,哪怕坐上傅家当家之位,也还是个毫无建树的庸才!胆小鬼!!”
整个帝都上流社会,谁不知道傅家小少爷身边带着个极美的小姑娘。
万千宠爱,百依百顺,素来神秘的傅禹修对着那个女孩子的时候,能柔声细语,小声宠溺。
强者最怕的弱点,就是感情,一如当初的傅渊一样,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温黎这么个弱点,明晃晃的就放在他们的眼前。
只要抓住了这个女人,何愁傅禹修不会乖乖听话,可是这个男人他都不敢去碰。
他知道逆鳞之怒,见识过那个男人的恐怖,所以不敢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傅禹衡一把将伊莉雅甩开。
她踩着高跟鞋的脚差点没站稳,整理了身上的衣服之后一脸优雅的盯着对面的人。
脸上忽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伊莉雅笑着说了一句。
“你可别忘记了,他当初是为什么留在傅家的……”
现在的情况,可不是傅禹衡能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只能被迫接受。
傅禹修因为那个誓言留在傅家,可是傅老爷子的身体却越来越差,一旦他死了,这誓言也就不作数了。
两人站在下面的拉拉扯扯被上面玻璃窗边上的温黎看的一清二楚。
她手掌还攥在傅禹修的手里,男人低头如同豆腐一般的捏来捏去,似乎爱不释手。
“你不饿?”温黎看着面前似乎很高兴的男人。
傅禹修低头轻笑两声,忽然抬头,眸中明亮无比。
“黎宝儿,我很高兴……”